正事也都忙完了,老板娘的密信也送到了,這外面的許多雜事還等著她張羅,可太子殿下的屁股似乎很沉,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太子殿下不說走,老板娘自然不敢離開,只能僵持著,她不時抓一把肩上的披帛,一直堅持著。
采用現代心理學判斷,李俊明白,這個小娘子是不耐煩了。
可她又不敢表現出來,他突然訕笑了一下,說道:“老板娘年紀輕輕怎么做起了這行?”
這行是哪一行,老板娘不自覺疑惑了,是開客棧拋頭露面,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傳遞情報?
她想不明白,李俊見她不答話,便又問道:“我是說傳遞密信,你以前是做什么的?”
“小女子的父親原是河州原縣縣令,因為貪墨被罰充軍戍邊,小女子也跟著入了賤籍。后來,唐軍需要在這里設立一個傳遞情報的據點,就選了我做看守。大堂里的那些小廝,許多也是罪人之后。”
原來如此,李俊表示理解。
在唐朝商人也算是賤籍,官家子女不會愿意出來開客棧的,在這樣龍蛇混雜的邊緣地帶,一個女子,張羅一家店面,可不是容易的事。
之所以選中這個美女做老板,估計也是看中了女子不引人注目的特性吧。
與他之前的猜測相符,這些店里跑堂的小廝也全都是大唐子民。怪不得他們在這里也不用刻意掩蔽行跡,低聲說話。
李俊想知道這小娘子的名姓,仔細想了想,估計她也不會告訴他,也就算了。
“老板娘,此地危機四伏,你一定要小心!”
老板娘愣了一陣,才恭敬說道:“奴拜謝太子殿下。”
哎呦,這一聲奴叫的,讓李俊心尖尖癢癢的,臉色又柔和了許多。看在老板娘的眼里,更覺得他輕浮了。
姚逵說道:“老板娘,下一個情報站在哪?”
一提到情報老板娘就來了精神,蹭的站起來,拖拉著紗裙,走到里屋的胡床邊上,摳出一塊木條,她摸索一陣,竟然抽出了一個紙卷。
攤開一看,嚯!
竟然是大非川周邊的地圖!
而且山山水水,重要的據點,每一個都被細心的標注清楚,還使用了不同的標記,方便辨認。
李俊不禁嘖嘖稱奇。
笑道:“老板娘,這幅圖從哪來的?”
“奴畫的。”老板娘頭也沒抬,淡淡道。
這小娘子行啊,深藏不露。
而且小娘子的制圖理念還很先進,采用不同的標識和線段,讓這幅圖更加醒目清晰。
李俊相信她說的話,卻故意問道:“真的?我看不像啊!”
“就是,我們帳里的將軍用的圖也不如你這幅清楚,你一個弱女子,這么復雜的圖怎么可能是你自己畫的。”
老板娘投給兩個爺們一個愛信不信的眼神,讓他們自己體會,就開始尋找下一個情報站的地點。
李俊嗎,到底也是個穿越的,面對小娘子的冷臉,毫不在意,臉皮堪比城墻。
可不像身邊的姚逵似的,別看也是個流連萬花叢的老手,小娘子的冷臉可是一丁點都受不得,已經癟著嘴,再不和小娘子搭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