勿齊禿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,心中無奈。
我這是什么眼神,怎么就看中了這么兩個沒出息的窩囊廢。
他咬了咬牙,給刺裂使了個眼色。
而后,狀若良善的安慰道:“不必擔心,要不是你們及時報信,我也抓不住他們,今天先回去休息,刺裂,你安排一下,換一撥人值勤。”
“是!”
兩個小兵鼻子上掛的都是鼻涕,被刺裂又拉又拽的,給拖出了大帳,勿齊禿的耳根子,可算是清靜了。
要是條件允許,他何嘗不想把這些聒噪的人全都給去了。
可現在碉樓上的那些弓箭手也在看著他,如果他把這兩個偷懶的哨兵都咔嚓了,那些弓箭手也就該反了。
這軍營里的士氣也就更低沉了。
穩住,在糧草還沒有到達的這個關鍵時刻,勿齊禿不斷的自己告誡自己,一定要穩住。
主將不穩,底下的兵就更別想安靜了。
然而,樹欲靜而風不止啊!
看到刺裂回來了,勿齊禿的本性才敢顯露出來,他焦急道:“莫啜還沒有消息嗎?”
“沒有。王子,我們是不是受騙了!”
“使臣回來了沒有?”
“也沒有,我懷疑人已經被突厥部扣下了。”
“豈有此理!”勿齊禿氣的拳頭攥的嘎嘎響,年輕英武的臉上全是怒氣。
刺裂踟躕了片刻,猶豫著說:“王子,我早就說了,莫啜這人靠不住。”
現在勿齊禿當然也在后悔,可是,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并不是莫啜的背信棄義,而是他根本無法突破大唐的甘州防線!
如此,就是莫啜在那邊牽扯著唐軍的精力,安西都護府也不會去分兵援助。
更令人生疑的是,大唐的援軍到哪里去了?
李俊去哪里了?
先前早就收到情報,大唐派了十幾萬人馬前來安西都護府增援,怎么現在連個毛都沒見著。
有鬼!
這件事太奇怪了!
“有沒有唐軍的消息?”
“王子是說大唐的援軍?”刺裂恭謹的站在勿齊禿身邊,探問道。
刺裂吞吞吐吐的樣子,更是讓勿齊禿心里的氣,拱的他心里更堵得慌了。
他氣急了,使勁搖晃刺裂的肩膀,他力氣很大,刺裂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。
“怎么回事?他們還沒有到河州嗎?”
“到了,到了。”刺裂顧念著勿齊禿的心情,說話都結巴了。
“可是我們的消息就是斷在河州了,去河州的探子就沒有回來的,大唐援軍到哪里了我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說,唐軍現在在哪,我們一點消息也沒有?”
刺裂發覺,勿齊禿自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動搖的神情,勿齊禿瞪大了眼睛,想要從刺裂堅毅的臉上,找到一絲戲謔的表情。
也許,他是在欺騙自己。
或許,唐軍的增援根本還沒有趕到。
可是,沒有,一點都沒有!
刺裂無法面對勿齊禿的質問,可他明白,戰場上,謊言,沒有存活的空間。
“沒有。”
勿齊禿的身上竄起一陣寒顫,斷了消息,斷了糧,他的心中,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浮現。
也許,是時候做出他困獸猶斗的最后一搏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