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安排一下,選一些人,趕緊架橋。”
“是!”
姚逵答應的痛快,卻并沒走,李俊斜了他一眼:“怎么了?”
“殿下,我覺得,還是得找知縣過來,這本來就是他的分內之事,現在反倒讓士兵們來代勞,至少,也得把他押到這里,看著士兵們架橋才行!”
“對啊!”
“什么都讓本太子來干,豈不是便宜了這個老小兒了!”
“這樣,你去找知縣,讓武延宗去揀選士兵干活。”
事情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,李俊坐在河邊觀景,這時一聲呼喚,嗷嗷的傳過來,猶如殺豬叫。
“殿下,微臣來晚了!”
要不要臉啊,他還好意思來!
只聽得骨碌碌一陣響,再一回頭,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就躍入眼簾。
那屁滾尿流的勁就別提了。
不是別人,正是這洮水沿岸桃林縣的知縣,魏全有。
這魏全有雖然名字起得富態,可卻是個精瘦的小老頭子,大長臉。
話音沒落,他就已經跑到李俊身邊,哭哭嚷嚷,沒完沒了,好像是李俊把他給冤枉了似的。
“不知太子殿下駕臨蔽縣,有失遠迎,微臣罪該萬死!”
魏全有的眼神,時不時的就要飛到河上去。
李俊心想,這個老油條,什么該干,什么不該干,他心里都有數啊!
“太子殿下,請隨微臣到寒舍暫住。”
“不必了,我這次來本就是臨時路過,也沒有打算通知縣里,要不是這河橋斷了,你就是來都找不到我!”
“額,這個橋……”魏全有擦擦額上的冷汗,心虛道:“殿下莫急,微臣立刻派人把橋給架上,絕對不耽誤殿下的行程。”
“誒,魏知縣公務繁忙,日理萬機,哪有空閑來架橋啊!”
“這等小事,我就可以都干了。你快回去忙正事罷!”
李俊拂袖而去,只留給魏全有一個背影,全有倒地不起,抖如篩糠,幾個隨同他來的小差役,眼疾手快,趕緊把他抬到了一邊。
李俊今天的行為,讓姚逵十分驚奇。
太子殿下,今天有點反常啊!
說句大不敬的話,太子殿下是個得理不讓人的好手,前些日子在宮里,跟眾權臣相爭,從來就沒有失手的時候。
面對這么一個老刁吏,殿下居然會讓他輕輕滑過。
難道,殿下不準備懲治他嗎。
姚逵走到李俊身邊,就聽見他頗為氣憤的聲音:“是誰向他通風報信的?”
“這……”
“殿下,魏全有終究是這里的知縣,就算我們不通報,大批的軍人過境,他也肯定會聽到風聲的。”
“所以,就良心發現,要上趕著給我修橋了!”
“殿下,為何不給他一個教訓?就讓他輕輕松松的走了?”姚逵試探道。
“教訓?這樣的人,你就是給他教訓,他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再說,這樣的地方官多如牛毛,只靠我一個人管,我也管不過來。”
“那這事情就這么算了?”
“讓他先干活,等他累了,爬不起來了,你就去告訴他,讓他先掛職回家,不必回來當差了。”
“這種人,把他轟回家,他會急死的。我會向父皇請命,換一個知縣的。”
“哎,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了。”
太子帶兵出來,是為了打仗的,并不是為了來緝拿不干實事的官員的,大唐官制,知縣也是個正七品的官,不是誰一句話,說廢就能廢的,一切還得看朝廷的處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