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看是個女兒身,宗愛柔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。
自從那一日放出了這個狠話,她就再也沒有和宗楚客談論過這個話題。
他每每找機會提起,不是被她搪塞過去,就是憋著一張小嘴,絕不搭理。
惹急了,她就甩手就走。
根本不給宗楚客緩和的余地。
宗楚客明白,宗愛柔性格冷淡決絕,說不定就要以死抗爭。
宗楚客只是沒有德行,卻并不是沒有人性。
那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,他怎么也忍不下心送她去死啊。
原本,他這兩天還在盤算,如何能把愛柔勸解住,不要和自己過不去。
他這話都還說不出口,武三思這邊倒是會異想天開,還攛掇著她去和太子見面。
這不是沒事找死嗎!
他就不怕喜事變喪事。
宗楚客湊合的應了幾聲,心里已經拒絕了這個建議。
他的小腦袋瓜轉了一轉,自有一番盤算。
武三思的提議雖然惡心了些,可也不是全沒有道理。
現在既然聯姻已定,不出意外的話,宗愛柔是一定會嫁給太子了。
確實應該早點跟她講明道理,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。
至少不要把關系鬧僵。
只要能夠讓太子尊重她,宗楚客就贏得了初步的勝利。
到時候,擺脫武三思的鉗制,甚至越到他前頭去,不是沒有可能。
周圍靜悄悄的。
好在,武三思適時的轉變了話題,要不然,溫熱的炭火烘烤下,這間房里都要吹起冷空氣了。
其實,他又何嘗喜歡摻和這些兒女情長的破事,只是提點著宗楚客,不要忘記聯姻的目的。
“給均州的信,發出去了嗎?”武三思淡淡說道,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。
要不說,宗楚客是最強狗腿呢。
武三思一發話,他就從袖袋里抽出一沓紙,雙手奉上。
雖然大晚上被叫過來,他不情不愿的,卻也還是想到了,武三思有可能會問起這件事。
“已經寫好了,是我親自執筆,就等著郡王過目,再送往均州。”
“恩,很好。”
借著昏黃的燭光,武三思大概掃了一遍,既然是宗楚客親自寫的,文筆應該是沒的說。
他只要確定,意思都表達清楚了就行。
他將書信還給宗楚客,后者趕快把它收好,下一步,就等著聯系自己人送信了。
武三思要聯絡的,正是皇帝李顯現存的長子,譙王李重福。
應該說,聯合李重福,是一步險棋。
李重福的生母身份卑微,只是一個內廷宮女,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,根本沒人記得她的存在。
李顯在睡女人這個方面也是個薄情寡義,下床就忘的人物。
此女根本不得他的寵愛,可到底是為他誕下一子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
孩子都這么大了,他連個正式的位份都不給,以至于,李重福在后宮也只能落得個人人欺凌的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