賽寧不認識大理寺內衛,可也看出,后來的這一波和先前的那一波不是一路人。
“救命!”
“快來人啊!”
她在一片混亂中,拼命呼喊。
陳醒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,賽寧用布條將他的傷口勉強包扎。
這時,在大理寺內衛的連續攻擊下,黑衣殺手漸漸現出頹勢。
好幾個人臉上的蒙布也掉落下來,無法再掩飾他們的面容。
內衛們并不認識他們,可想想也知道,必定是崔氏兄弟派來的人。
盧靜章姍姍來遲,一進屋門就沖到了陳醒的身邊。
眼看他重傷倒地,意識不清,連忙叫道:“你是旗官陳醒嗎?”
陳醒的嘴唇微微動了動,賽寧趕忙幫著應道:“他就是陳醒。”
聚到盧靜章身邊的內衛,越來越多,他看著陳醒蒼白的面龐,停止了訊問。
“少卿,怎么辦?”一內衛問道。
“快去找個郎中,給他止血。救下了他,就什么事都清楚了!”
內衛趕緊執行命令,也沒有時間去尋什么妙手神醫了,就在興藝坊里尋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濟事的郎中,拉過來湊數。
今夜坊里打的如此熱鬧,老漢早就被嚇得丟了魂。
要不是內衛們把他硬拉過來,他根本連房門都不愿意出,哪里還會想來診病。
一見血淋淋的場面,就更是股顫如篩糠。
哆哆嗦嗦的,說不出話來。
背在身上的藥箱子,咣當一聲就落了地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,趕快過來!”
郎中哆哆嗦嗦的撲過來,首先看到的就是陳醒身前的一灘血水。
肋下的創口已經被賽寧簡單包扎。
她的手法粗略,根本沒有起到多少止血的效果,血水還在稀稀拉拉的往下淌。
這時,門外的打斗漸漸止息,一部分內衛,將活著的黑衣殺手帶離,剩下的則收縮到屋內,保護盧靜章等人。
有人借來了溫熱的清水,經過簡單清洗,郎中長舒了一口氣,幸好,陳醒的傷口并不算很深。
“怎么樣,還可以救活嗎?”盧靜章焦急的問。
“使君別急,可以救!”
聽到這一句話,幾近瘋狂的賽寧才終于恢復了神志,她嫵媚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。
在內衛的帶領下,她被帶離了現場,臨走之前,還不斷回望,生怕陳醒有一個閃失。
在內衛的不斷催促下,她才終于離開。
“快把他抬到床上去!”
這位郎中說的好聽點是個大夫,其實就是個行走江湖的游醫,正經醫術一般般,全靠各種偏方過活。
他打開藥箱,拿出各種祖傳藥粉,都是止血生肌的,一股腦的往傷口上撒。
藥效猛烈,連意識不清的陳醒都給疼醒了。
嘶嘶……
他發出痛苦的抽氣聲。
郎中手指一抖,又是一把藥粉倒在了他猙獰的傷口上。
哇哇哇……
這回可是貨真價實的叫喊了。
也預示著,陳醒確實是全醒了。
恍惚中,他感覺到是有人來營救他,睜開雙眼,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賽寧的生死。
“你放心,我已經讓人把她保護起來了。”
陳醒困難的點頭,眼前的青年,他并不認識。
只見那青年,面色和緩的說:“陳旗官,我是大理寺少卿盧靜章。”
當聽到這個名號,陳醒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,終于還是盼到這一天了。
比起被人滅口,他倒是更希望落到官府的手里。
哎,早知道是這個下場,就不必東躲西藏,直接投案就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