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福祿揣著圣旨,快馬趕到大理寺,紛飛的雪花,還來不及在他的肩上停上一停,就飄落了下去。
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。
孫福祿是個聰明人,他知道,這些謀害太子的人,肯定已經惴惴不安,窺視著脫身的機會。
要是不快點,說不定就讓他們溜了。
況且,他也有自己的私心,他現在已經算是投靠太子的人了。以往,在內宮和太子見面的機會也不多,無法表明忠心。
現在,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差事,還不加緊表現。
一盞茶的工夫,他們就趕到了大理寺。
可這里的情況,卻并不讓他滿意。
偌大一個大理寺,竟然沒有主事的人。
孫福祿在院子里來回踱步,急得團團轉。
李顯的命令可片刻不敢耽擱。
負責記錄的府丞燕獻之,已經算是目前在此地的最大的官了。
孫福祿把他抓了過來:“盧少卿呢?”
“聽說是去興藝坊抓人了。”
“抓誰?”孫福祿語氣急迫。
“旗官陳醒找到了,少卿趕去抓人了。”
哎,看來,那邊也是正事,不能耽擱。
正在孫福祿一籌莫展之際,盧靜章押著陳醒,匆匆趕了回來。
孫福祿一見他的身影,立刻喜笑顏開,仿佛所有的難題都迎刃而解。
“盧少卿,陛下有旨。”
他抑揚頓挫的宣讀旨意,盧靜章恭敬接下,之后,一切就要趕快進行。
陛下的動作竟然這樣快,這是盧靜章此前沒有想到的。
看來,太子殿下的游說很有效果。
雖然還沒有達到能夠一舉擒拿賊首的目的,總也看到了希望。
事不宜遲,他匆匆上馬,帶著內衛,再去崔府。
與此同時,崔泠府上還沒有來人騷擾,就已經亂成一團。
沒和家里人打一個招呼,崔泠就獨自出奔。
等到家里的女眷和一眾下人反應過來,這位官人都已經跑出十八里地了。
毛都尋不到了。
崔府上下,鬼哭狼嚎,人影亂竄。
崔泠的夫人何氏,對他們兄弟的陰謀詭計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,平日里,也是好言相勸,不讓他們做謀害儲君之事。
奈何,自作聰明的兄弟倆,還認為,何氏是頭發長見識短的愚婦,根本不懂朝堂上的大事。
對何氏的話,是一句也聽不進去。
看看,看看,現在這架勢,肯定是兜不住了。
結婚二十年來,她早就總結出一條經驗,男人靠得住,野豬能上樹!
關鍵時刻,也不說把事情扛起來,反而一拍屁股溜之大吉。
何氏恨得牙齒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。
一直戰戰兢兢侍候一旁的婢女,這時小步上前:“夫人,現在府里亂的很,小廝丫鬟都不聽使喚了,我們怎么辦?”
“要不要派人去尋使君?”她抬了抬眼,試探性的問道。
“呸!”
何氏也顧不得世家命婦的體面,罵道:“管他作甚!”
“吩咐下去,今后,但凡有人提起員外的事情,我們都要堅稱不知,不論是誰來問,也不管是問什么,都要這么說!”
“崔員外與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,聽到沒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