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平靜下來的何氏只能打起精神,勉強應付著。
“夫人,崔員外應該是逃到南城去了,夫人想想,崔員外在南城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點。”
論真心,何氏現在真的不想搭理他。
自從她知道了崔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之后,她就迅速拿起了佛珠,口里叨叨著金剛經。
謀害太子,株連是慣常操作,她作為崔泠的夫人,能不能活命都說不定,更別提他們的一雙子女了。
說不定,都會被他這個死老漢給連累了。
可是,等到她琢磨過來這句問話的含義,她便猛然坐起。
“你是說,崔泠有可能逃到南城去了?”
“極有可能。”
“不可能,他不會就這樣逃出洛陽城的!”何氏瞪著猩紅雙眼,篤定說道。
“夫人這是何意?”
說起這件事啊,何氏的怒氣可就更旺了。
嚴格說來,崔泠不是個愛好女色的人,他喜歡享受,對家庭也算不上忠誠。
可這些年來,他在男女之事上,還真沒有鬧出多大的風波。
然而,何氏仍是意難平。
不只是因為崔泠熱愛搞陰謀詭計,還因為,崔泠在少年時期,一直有個相好,算是兩小無猜。
原本崔家人早就把此女當成是崔家的媳婦,雙方家里都認同了這一對佳兒佳婦。
然而,天有不測風云啊!
這位少艾還沒有成人,就不幸夭折,令年少的崔泠心灰意冷,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。
要不是家里人天天勸說,他恐怕就要絕食向死,追隨少女而去。
這位年少時的愛人,就葬在洛陽南城。
即便是和何氏成婚,崔泠也仍然無法忘懷這個女子。
每年女子忌日的時候,崔泠都會去祭奠,風雨無阻。
這一段故事,一直是何氏刻意選擇遺忘的。
然而,每一年它都會如期上演。
這些年,她眼看著崔泠日漸狂妄囂張,沒了君子的做派,可這個早就不成器的男人,唯獨在這件事上仍然十分堅持。
每一年,這樣的好戲都要上演一次,不管何氏如何視若無睹,可這心里還是有個疙瘩。
她想不明白,一個二十年前的情人,為何會讓爹媽都不認的崔泠,如此難忘。
“我知道他在哪,就算他要出城,也一定會去這個地方看看再走。”
何氏調整心緒,平靜的說道。
“他在哪?”
“南城高氏一族的墳塋。”
“高氏,難道是前齊的高氏?”
何氏淡淡的嗯了一聲,便合起了眼眸。
就在盧靜章即將失去耐心,準備奔往南城的時候,何氏干燥的嘴唇間,開開合合,吐出幾個字。
“一個叫高憐兒的女子的墳墓,去那里找找看吧。”
盧靜章匆匆往外走,腦子里不斷回響這這句話。
這個憐兒,應該是個女子吧。
深陷險境的崔泠,為何一定要去她的墓前。
他覺得,這里面大有文章。
怪不得剛才詢問崔泠的下落,何氏說什么也不肯交代,看來也是難以啟齒的二三事啊!
翻身上馬,一隊人緊急奔往南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