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先一步跳起來,怒瞪著崔湜。
“你不是說跟你沒關系嗎!”
“公主殿下,臣是冤枉的,我真的和這件事沒有關系,肯定是族弟崔泠冒充我的身份,做的局。一切都是他干的,太子殿下,公主殿下,臣是冤枉的,還請陛下明察!”
他這一句話,把殿堂里的貴戚全都吆喝上了。
令人心碎的是,根本沒人搭理他。
太平甩開了他的手。
盧靜章冷冷開口:“崔侍郎的消息夠靈通的,崔泠昨夜才被捉,你今天就知道了。”
“你也不要再狡辯了,崔泠全都招供了,襲擊太子的主意是你出的,銀票也是你提供的,你和這件事有脫不開的關系。”
為了防止崔湜無休止的爭辯,盧靜章干脆把證據一次擺開,如何處置,只能看太子、公主和陛下三人的決斷。
李顯手里拿著銀票,看著崔湜:“崔侍郎,人證物證俱在,你還有什么可說的!”
“你給我出來!”
太平公主也不是個傻的,一看這情勢,就知道,崔湜這廝又沒說實話。
她倒不相信他真的什么都沒干,可他不是說根本找不到證據嗎?
這銀票又是怎么回事?
從哪里蹦出來的?
從這一張小小的銀票,就可以追查出黃金的來源,順藤摸瓜,崔湜和崔泠就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了。
他還吹噓什么根本就沒有證據,真是荒唐可笑。
太平真是懊惱,自己怎么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當。
一對情人當場翻臉,猶如八輩子的仇人,李俊站在一邊,不發一言,要不是礙于太子的體面,他早就哈哈大笑了。
當然就算他刻意掩飾,笑容還是爬上了嘴角,崔湜看他得意,更是恨得厲害。
昨夜,經過最初的審訊,崔泠基本上把自己知道的,參與的事情都交代了。
盧靜章看他表現良好,面色也有些緩和,主動與他交談了一陣。
就是在這簡短的交談中,他知道了陳醒留住銀票的原因。
因為,按理來說,這銀票早就應該變成黃橙橙的金子,分發下去了。
可是現在,它卻紋絲沒動,仍然躺在誠豐飛錢鋪的庫房里,這一切,都是出自陳醒的刻意為之。
一切都來自于崔泠的猜測,還沒有和陳醒對證。
一直以來,陳醒、崔泠等人對他崔湜都十分崇拜敬仰,認為,他是崔氏一族的希望。
是這一輩人中,名副其實的當家人。
可他們,也還是戒備著崔湜。
這也是人之常情。
他們兩個是依附于崔湜生活,而崔湜則擁有太平公主這個強大的靠山。
就算兩人辦同一件錯事,崔泠會被問罪,可崔湜說不定就會屁事都沒有。
所以,在潛意識的催動下,崔泠和陳醒對崔湜也多一分防備。
生怕被他逃脫了責任。
崔湜和崔泠相比,生活條件自然要更好一些,家富于財,黃金大大的有。
這次要辦妥這件事,需要收買的人也不少,個個都得是真金白銀見到了面,拿到了手才肯辦事的爽快人。
崔泠對錢財的來源早就有想法,反正,他肯定不會出這筆錢,急于給李俊下馬威,出口惡氣的崔湜就成了他的目標。
他反復向崔湜敲竹杠,終于迫使崔湜拿出了大筆的黃金,一小部分分給了內弟陳醒,大部分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。
他自以為辦得天衣無縫,卻沒想到,陳醒居然也留了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