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袍男子行了禮,走出了殿門。
殿外陽光明媚,驅散了冬日的寒意,他也不知道,走上這條路,到底對還是不對,可到了現在,除了投靠韋皇后,他也沒有太好的出路了。
與此同時,韋皇后剛剛轉去上陽宮,陪伴李顯,她的掌事宮女就跑去了上官昭容的寢殿,通風報信去也。
另一邊,德靜郡王府上,也收到了來自譙王李重福的回信。
武三思正在和武延秀下棋,兩人的棋藝一般,可也愛好附庸風雅,沒事也會擺上個棋盤,過上兩招。
書信一到,武三思就把書信扣在棋盤底下,看也沒看一眼。
“郡王為何不拆開看看?”
武延秀對譙王的書信也很好奇,不知李重福會如何回復。
武三思淡定的說道:“不必看了,我已經知道了。”
武延秀心下疑惑,挑了挑眉。
還是太年輕啊,這點事都掰扯不清。
武三思只能勉為其難的給他解釋。
“以譙王沖動易怒的個性,他要是不答應,根本就不會給我回信,現在既然有書信到了,這就說明,他肯定同意結盟,這也是一個正常人該做的決定。”
“他要是不答應,我才奇怪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,還是郡王眼光長遠。”
武延秀的心思根本就沒在下棋上,只十幾道的工夫,就被武三思吃去了許多棋子,只能連連求饒。
武三思也覺得沒有意思,就放下了。
不過,棋盤也沒有撤下,仍然放在中間當擺設。
武三思裝作隨意的提到:“郡王,聽說了嗎,陛下要帶著皇后,一起回長安過元正。”
“我當然聽說了,你也沒有收到圣旨吧!”
兩人見面,正是為了商議此事,一提起這件事,武三思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。
武延秀能夠明顯感到他的怒氣,可也必須得問:“郡王,我聽說,這次活動是皇后娘娘一力促成,娘娘為何沒有邀請您?”
“就連日常與皇后不對付的太平公主都要跟著一起回去了,怎的唯獨不讓我們去。我們難道不算是朝廷貴戚了?”
武三思冷哼一聲:“這你都看不出來,臭婆娘這是在給我臉色看!”
“郡王是說,這是皇后娘娘故意的?”
“除了她,誰會干這么沒頭腦的事!”
手里攥著兩顆白子,武三思略一用力,原本平滑圓潤的棋子,就變得粉粉碎了。
武延秀楞在當場,郡王什么時候有這樣深的內力了?
真是難以想象,頭腦指揮四肢,他不自覺的將屁股挪遠了幾分,就怕武三思一個控制不住,再波及到他。
“你剛才也說了,去長安過元正都是她出的主意,帶誰不帶誰,肯定也是她做主,就我們座上這位糊涂蛋,他說了算嗎!”
“以往郡王和皇后娘娘交好,娘娘也是我們的靠山,怎么忽然如此,延秀實在想不明白。”
武三思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碎渣子,怒道:“這個女人一向不可理喻,誰知道她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!”
“說不定,就是看我最近沒去找她,心懷怨恨罷了!”
武延宗剛想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,哄女人也不是一錘子買賣,都需要長線經營。
尤其是像韋皇后那樣常年缺少愛撫,脾氣乖張暴戾的貴婦人,那就更需要長期澆灌,才能使喚的痛快。
武三思什么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,高興了,就哄幾句,不高興了,就放在一邊不搭理,也別怪皇后生氣。
他還指望著皇后給他撐腰,不勤快點怎么行。
可這話,想來想去,也輪不到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