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宗楚客所謂的出力,卻并不討女兒的歡心。
自從宗愛柔坐上了自家的馬車,就屏蔽了閑人,專心讀書。
這也是她長久以來逃避各種煩心事的重要法寶。
只是,她老爹自然不想放過她。
啟程的前夕,宗愛柔發現車簾微微晃動,接著,宗楚客的身軀就鉆了進來。
她只挑眼看了看,而后就繼續埋首書卷。
雖然,她知道這樣的舉動,對于隔絕她爹的言論,根本沒有一點作用,可說到底,在這個關鍵時刻,總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。
宗楚客根本不會理會女兒的冷臉,屁股剛坐穩,就開門見山的說道:“愛柔啊,我看,最近你和太子的相處很融洽啊!”
愛柔捧著書,低著頭就翻了個白眼,像他老爹這樣的人,也能當兵部尚書,也算是奇觀了。
一天到晚關注的不過是男女婚嫁,雞毛蒜皮的那點破事。
還一上來就直奔重點,他就不能稍微含蓄一點,婉轉一點嗎?
愛柔在心中默默倒數,等待著她爹的標準臺詞。
“你這個手爐,還是太子親賜的吧。”
宗楚客掃了一眼,就看到了她隨意放在腿上的雙魚戲珠銅手爐。
這個東西,自從到了愛柔手里,宗楚客就發現了。
一看這個紋飾和風格,一看就不是愛柔喜歡的類型。
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李俊將這個東西親手交給宗愛柔,可僅憑猜想,他也認為,自己的料想沒錯。
愛柔沒打算抬頭,不置可否。
宗楚客遭遇女兒的冷臉,仍然面不改色。
“愛柔,你不說話,為父也知道,你心里是怎么想的,不過,為父也提醒你一句,趁著現在太子對你還有興趣,不妨稍微熱情一點,給太子一點回應。要不然,這郎君變心,那可比變天還快。你也知道,太子身邊可不缺女人,到時,你不聽話,太子移情別戀,你在東宮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。”
愛柔猛地將書冊合上,正對著她爹殷勤的眼神,毫不客氣的說道:“原來,阿耶也知道,愛柔嫁給太子殿下,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啊!”
“愛柔還以為,阿耶是不知道這一層道理,自以為是送愛柔去東宮享福,才這樣做的。”
愛柔也不是好惹的,一旦發起急來,那個脾氣也是大得很。
此刻,就算是她阿耶觸了她的霉頭,她也絕不會容忍,一定要想辦法還擊。
她咄咄逼人,不給宗楚客編造謊話的機會。
“怎么,阿耶我說的不對嗎?”
“即便我安安分分,兢兢業業的做好這個太子妃,又能有何用?不過是又誕生了一個尊貴凄涼的女人罷了。”
“愛柔,你看你這話說的,為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。”面對愛女的逼問,宗楚客的老臉紅了幾紅,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阿耶,你想聽我的真心話,我也只能這么說。阿耶,你還記得小的時候我是怎么與你說的嗎?”
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離。
卓文君白頭吟中的詩句,宗楚客不會忘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