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們這只回長安的隊伍之中,能和韋皇后有密謀的只有兩人,一是宗楚客,二就是她新引薦的那個叫盧向之的青年。
李俊馬上想到了今天下午他目睹的那一幕。
盧向之堵在月門前,阻擋了宗愛柔的去路。
言語眉目之間,到處都是挑逗的神態,難道,那次相遇也是韋皇后的刻意安排?
宗愛柔的為人,最是謹小慎微,唯恐出半點差錯,尤其是出門在外,李俊相信,沒有特別的原因,她不會在院子里單獨行動。
也許本來她是帶著婢女的,就是那個叫翠香的。
可她為什么又落了單?
聽她說話的意思,她是在找過安樂公主之后,才獨自行動的,難道是韋皇后把她的婢女支走了?
這里面有沒有李裹兒的黑手?
一想到這些可能性,他就不寒而栗。
這些美麗的善變的女人,誰知道她們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,說不定還是演一出假象,蒙騙他哩。
說白了,韋皇后和李裹兒才是親母女,這一點,他還是不得不防啊。
“你就這樣回去,注意不要弄出任何聲響,也不要讓人發現你出來過。”
“可是,殿下,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嗎?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,或是皇后娘娘有危險……”
李俊嚴肅的看著孫福祿,給了他一個善意的提醒。
“孫福祿啊,你還記得你之前的那些掌事宦官都是怎么死的了嗎?”
孫福祿身上瞬時抖了三抖,連忙應道:“奴謝殿下指點,奴一定盡心竭力保證這件事不外傳。”
李俊點點頭,想把這件事處理的天衣無縫,讓人捉不住把柄,需要做的事情可還多著了。
“若是一會皇后回來了,你也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,晚間一定要注意陛下的身子,看看陛下什么時候能清醒。”
“奴明白了,可是,屋里的迷香味道很重,奴需不需要處理一下。”
嘖。
倒把這件事給忘了,這還真是有點棘手。
如果放任迷香就這樣在房間里擴散,那說不定會對李顯造成更大的傷害,可要是打開窗戶把迷香味道放出去,等到韋皇后回來,必定會發現。
“你這樣,”他左右權衡,終于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:“把陛下的寢帳打開,并且選一個不起眼地方的窗戶,挑開一個縫隙,驅散部分迷香。”
“不過,不要把迷香的香氣全都放走,若迷香真是歹人惡意為之,不能讓他們發現陰謀已經敗露。”
“是,奴這就去辦。”
如此,李俊的意思,孫福祿都清楚了,酒肆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唄,至于能不能蒙混過關,那就是太子的事了,他一個小太監,只求能保住這條命也就罷了。
孫福祿走后,李俊獨坐房中,品嘗著滿室的空虛寂寞。
這一切與他之前的預料基本沒有什么差別,韋氏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一定要搞事情的,以她的性格,她是沒有辦法保持片刻的老實清靜的。
這真是讓人頭痛的事情。
此刻,他在心中默默的感謝孫福祿,要不是他來通風報信,也許他又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人暗算。
或許,他還要感謝一個人。
不是別人,正是韋皇后。
畢竟,這次只是迷香而已,也許她只是嫌棄李顯非要跟她睡在一起,耽誤她辦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