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樣精神恍惚的往前走,他不知道自己該往什么方向去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。
等到他晃過神來的時候,已經站在了西市的坊門口。
坊門前的木板上,端端正正的字體寫著今日西市販賣的時新玩意。
張和略看了看,見琳瑯閣中有從西域運過來的鑲寶刀具,不覺心里癢癢,想進去看看。
當他抬步進門的時候,只能說,一切都是命運了。
自從太子和姚逵前往長安,無名酒肆的留守眾人就清閑了下來,無名子照常看店,生活倒是沒什么改變。
杜饒時不時的繼續搜羅各方消息,總之也是閑不住的。
唯獨是孔武有力的唐大眼,沒人給指派差事,他是真的不知道能干點什么。
天天氣哼哼的在場院里耍拳揮錘,那個氣勢簡直能震碎屋瓦。
這樣下去不行啊!
像他這樣的武夫,若是不給安排個差事,再這樣下去,恐怕就要出大事了。
只聽得杜饒念叨,這兩日一到晚上,大眼就頻繁出入青樓妓館,時不時的就要睡在那里。
無名子也是發愁的要命,一個大男人,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,天天在店里閑的發慌,可不就把腦子放到女人身上了。
這也屬于正常需求,你也不能攔著不是。
無名子很是動了一番腦筋,終于想到了一個適合大眼的差事。
“大眼啊,近來據杜饒觀察,沙坨將軍那邊的守衛很是松懈,我想讓你去看護一下。”
“沙坨將軍?”大眼剛剛打了一套拳,滿頭大汗,布巾子劃拉一把,便大刺刺的坐下。
“我們插手不合適吧。”
沙坨忠義到底是朝廷在職的官員,即便現在是落了難,被革除了官職,人也落破了。
可那府苑里也有的是護衛,他們這些一直在暗處活動的人物,還是不要主動送上前更好。
“這有什么不合適的!我就問你你愿不愿意去吧!”
“那當然愿意了。”
“這不就結了。你和沙坨將軍也有幾面之緣,總是認識的,到時你也不用躲躲藏藏暗中監視,就直接亮明身份,說是太子派你去保護他的就行了。”
“這倒是個好主意。”大眼的眼珠子亮了起來,想到那沙坨忠義也是武將出身,縱橫疆場許多年,兩人若是坐在一起,應該能有不少共同話題。
既能解悶,又能辦了正事,豈不妙哉。
“你可千萬不能大意了,沙坨將軍雖說暫時沒有人身之憂,可盯著他的人也多了去了。”
“盯著他?他都這樣了,還盯著他做什么?”
這個老漢雖說是暫時逃脫了死罪,可也再難掌兵權了,可謂毫無用處,也沒有價值,這些朝廷上的權臣,不去琢磨更多的詭計,盯著他做什么。
“這你就不懂了吧。”
“沙坨戰敗,可不只是他一個人的責任,這里面的彎彎繞可多著呢。”
“難道還是因為他人的陷害?”
“要真是那么簡單,就好辦了。沙坨也不會躲在邊關這么長時間不敢露面了。”
“戰敗的主要責任當然是應該他來負,戰略的失敗,沒有成功扭轉戰局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。可內奸問題也是不能忽視的。”
“你是說,沙坨知道這個出賣唐軍的人是誰,而這個奸人正打算下手除掉沙坨。”
“他心里有數是真的,那些揣著壞心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也是真的,所以,你此去一定要警醒著點,不要嘻嘻哈哈的忘了正事。”
“這我心里有數,你放心!”
放心?他真的能放下心來嗎?
無名子表示很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