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,在面子上,韋氏還得和李顯扮成一對恩愛夫妻,話不可以說的太硬,事不能做的太絕,要游刃有余,把握好尺度。
既能達到自己的目的,又能讓李顯屁顛屁顛的接受,好在,韋氏和李顯糾糾纏纏幾十年,早就經驗豐富。
她咬定自己身子不適想獨自休息,又強調,陛下旅途勞頓,需得多休息云云。
終于把李顯勸走了,她也舒坦了。
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個多時辰,不停的動來動去,焦躁不安。
終于等到周圍再也沒有一絲聲響,李顯也肯定熟睡了,她才開始了行動。
她撩開床帳,掌事宮女就立刻迎了上來。
“皇后娘娘!”
“去,把盧向之叫來。”
掌事宮女有些遲疑,卻也還是頭也不回的去叫盧氏。
韋皇后是一個熱愛挑戰的人,經歷了無數艱難困苦,她得出一個真理:機會總是在不斷嘗試之中顯現。
這一次,她要做更危險的嘗試。
玩火,是每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都樂于試一試的。
窗外雪勢越來越猛,從細細的雪花到狂風暴雪也只經過了半個時辰而已。
當盧向之從后院來到皇后的廂房的時候,他的肩上頭上已經全是落雪了。
他緊張兮兮的站在廊蕪前,正欲上前敲門,掌事宮女卻轉了身:“請這邊走。”
誒,難道不是從這里進門嗎?
盧向之規規矩矩的跟在宮女后面,沿著臺階快步跟著。
這地方倒也離著主廂房不遠,沒走幾步就到了。
宮女推開門,盧向之略一抬眼,就看到韋皇后穿戴整齊坐在那里。
從這房間的構造,周圍的氣息以及和主廂房的位置來看,這里應該是凈房。
皇后怎的如此突發奇想?
選擇這樣的時間地點見面?
馬上就要到達長安皇城了,有什么要緊的事,不能等到那時候再說嗎?
當然,皇后高高在上,她說什么就是什么,是沒有道理可講的。
韋皇后臉色陰沉,顯然這次見面她并不是抱著好心情來的。
而盧向之也早就準備好了要挨罵。
“娘娘。”他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,就垂下了眼簾。
今天發生的這些事,樁樁件件都讓韋氏氣不打一處來,她看到盧向之的臉,就更覺氣憤。
這么英俊的一張臉,滿腹的學問,風流的做派,怎的就拿不下宗愛柔那個小娘子。
難道,真是戰術有誤?
“今天羊陵道上的尸體,你可見著了?”
“見到了。”
“我問你,他們是那日你說的,目睹你和太子妃見面的那兩個驛卒嗎?”
“是。”
說到這里,他的聲音都低了好幾分,皇后果然是皇后啊,這么快就猜出來了。
盧向之記得,中午的時候,皇后并沒有從馬車里出來,也沒見到那兩個驛卒的慘像。
一猜就中,可見是一個嗅覺十分靈敏的女人。
“那撮玉穗子,你看到了?”
“看到了。”
“你認為是誰的?”
“這……”盧向之猶豫了,他雖然明了,這次韋皇后找他來,就是為了對付此人。
可也不敢直接點明。
“但說無妨,這里又沒別人。”
隨著交談的深入,韋氏心情略有些好轉,面容也松弛了幾分。
“微臣看來,應該是出自太子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