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作聲,李俊卻知道他的心思。
“這批火藥,我本打算在我大婚的時候使用,現在看來,必須提前了,這樣,元正就快到了,我們就用這個東西,給父皇一個驚喜。”
“驚喜?”
李俊深深點頭:“就是驚喜。”
“不必懷疑,這批火藥不是用來打仗的,而是為了制造驚喜的。”
“制造火藥的作坊在哪里,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。”
制造火藥的地方,就在長安郊外的一處荒地上,為了保密四周早就已經搭好了臨時棚架。
對外就宣稱是制作火燭的作坊,實則,在作坊里忙碌的都是駱繹精心挑選的匠人。
在李俊的指揮下,新型火藥已經制作完畢,就等著它登場的時候。
“殿下,武三思那邊怎么辦?”
“墨兒是一個女眷,許多事情根本無法應對,需不需要我再派幾個幫手?”
“我也是這樣想的,剛才交給裴恒的那封信,就是在向無名子求援。”
“還是殿下想的周到。”
“依你看,武三思會選在什么時候動手?”
“我想,再怎么說,也得等到太子大婚之后吧,就算是要搗鬼,也得講規矩。”
“規矩?”
“他武三思還會講規矩?”
李俊訕笑道:“我要是他,就趕在大婚之前動手!”
駱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,李俊帶著他在廳堂里緩緩踱步,在月影和燭影的交相輝映之下,柔白的墻壁上,現出兩人纖長的身影。
“你不必懷疑,武三思一直以來就致力于擾亂朝政,現在他將銅符和火藥集中在一起,我想不必我細說,你也知道,他想做什么。”
“大婚之前,是長安朝廷最松懈的時候,要作惡,就要趁著這個時候。況且,我人也不在洛陽。”
當李俊親自點破這一層關切的時候,駱繹的心瞬時揪緊。
以無名子現在的實力,對抗武三思還遠遠不夠。如果,他現在就要動手,那太子肯定要陷入被動。
這可如何是好!
他忽然感到,這一段時間,他們是不是把武三思打壓的太狠了,以至于,他居然狗急跳墻,急切的想要使出殺招。
污蔑當朝太子謀逆,這樣的招數扔出去,武三思還能全身而退嗎?
正常人都知道,這是不可能的。
可他仍然還要使出這招,可見,他也很急迫。
從目前的勢力分布看來,武三思還占據著絕對優勢,他為何要提前動用這樣的絕招,實在令人費解。
李俊要提前火藥揭秘的時間,駱繹并沒有意見,但根據他多年收集情報的經驗,他認為,武三思不會這么快就動手。
殿門外響起兵兵蹡蹡聲,那是戰士們的戰甲和兵器相擊的聲音。
夜深了,換防開始了。
李俊徑自沉思,根本沒發現駱繹早就停下了腳步,駱繹注視著李俊的背影,踟躕一刻。
“殿下。”
李俊回轉過身,注視著他,駱繹湊上前:“殿下,下官認為,武三思不會這么快就動手。”
“何以見得?”駱繹莞爾一笑,很感興趣。
“無名酒肆的人監視武三思已經有年頭了,此人陰險狡詐,同時疑心也頗重。”
李俊點點頭,他說的有道理。
“他一心想置殿下于死地,”他說到這里,抬眼看了看李俊的表情,見李俊一切如常,這才繼續說道:“下官想來,以武三思的個性,他一定想親眼見證殿下受到傷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