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不能回首,每每不經意想起,還是覺著汗毛直立。
李重福并不怎么聰明,還很不會看眼色,聽了韋氏的話,一時還沒有將這個女人和自己對上號。
仍歡笑著問道:“父皇,游娘是誰?兒臣真的像她?”
“住嘴!”
“你給朕下去!”
不明就里的李重福,被李顯的咆哮嚇得,連滾帶爬的撲下樓梯,只跪在獵場中央,仿佛是個罪人。
只在一瞬之間,情形就發生了驚天的逆轉,臺下眾人,完全不知所措。
李俊瞧瞧李裹兒,四目相對,二臉懵逼。
這是什么陣仗?
父皇瘋了?
李顯忽然變了臉色,猶如結上了冰霜。
冰封的湖底,是觸不可及的黑暗。
那里藏著皇帝李顯,最不能示人的隱秘。
而皇后,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戳中他的軟肋。
這個女人實在太厲害,冷眼旁觀的上官婉兒,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。
幸而,她給自己制定的目標,從來都不是奪取后位,若不然,在贏得李顯的心這件事上,她還真不一定能占得到便宜。
皇帝憤而離席,留下驚慌失措的李重福,沒有人告訴他,游娘就是他的生母。
游獵活動結束,李俊帶著姚逵,武延宗,匆匆趕回東宮,剛剛換好常服,坐到火爐旁邊,就收到了大明宮的消息。
陛下突發頭風病,這幾日的朝政就由太子監管。孫福祿這樣說道。
他撤去伺候的閑人,獨留孫福祿。
福祿也很明白自己的地位,只安靜的站在那里,等待著李俊的問題。
李顯又發病了。
之所以加這一個又字,皆是因為,這個頭風病是李唐男子,尤其是當上皇帝的男子的傳家寶。
從李世民遺傳到李治,再從李治那里,接棒到李顯這里,真是甩也甩不開。
他曾經問過李隆基,其父李旦,也偶爾有發作,只是他身體清瘦,清心寡欲,故而,癥狀較李顯要輕得多。
他看著手里的濃茶,若有所思,要不,他給李顯出一招?
“陛下沒有大礙,太醫們已經看過了,殿下不必擔心。”
李俊一直悶悶的不說話,孫福祿想著,自己只是來傳信的,總不能耽擱太久,干脆先行匯報。
李俊聽了他的話,有一絲放心,又沉了片刻,乃道:“孫掌事,我都知道了,父皇身邊還需得孫掌事費心照應著,有什么事情,立刻告訴我。”
孫福祿點頭稱是,小心應下,這一趟,李俊并沒有向他詢問更多情況,他不禁有些失落。
可回頭想想,近來李顯的身邊也確實沒有發生什么緊要的事情,完全沒有匯報的必要。
孫福祿離去,李俊便和武延宗湊到一起。
剛才,姚逵就坐在他身邊,這人肚子里有多少秘聞,他早就一清二楚,而武延宗則不同。
在和他對眼神的時候,他發覺,武延宗情緒很穩定,面無色變,這讓李俊懷疑,他知道內情。
“延宗,關于那個游娘……”
當這個名字從韋皇后的嘴里脫出的時候,武延宗就知道,李俊一定會向他打聽。
他能敷衍嗎?
還真不能,因為,這位游娘他還真認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