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細雕鑿的小人偶,不過一寸大小,手腳俱全,臉上的表情更是生動,仔細一看,還當真和李顯的容貌有幾分相似。
然而確定人偶身份的,還是戳在它肚皮上的一小塊明黃的布片。
幾枚鋼針,將黃布釘的死死的。
這詛咒算得上是巫蠱之中,最為惡毒的手段了,墨兒看到實物,也驚呆了。
“真狠啊!”
“是啊,這樣惡毒的詛咒,若是沒有提前發現,殿下一定會飽受無妄之災。”
“墨兒娘子,多虧你了。”
“裴參軍過獎了,我想,就在我發現這件事的端倪之前,殿下早就已經知道廊柱下面,埋藏著這個東西。”
“之前,我只是略微聽到一些消息,穢物就在廊柱附近,具體的位置,形狀一概不知。”
“這次還是太子在信中說出了明確的位置,我才按圖索驥尋到的,算來,也是太子英明。”
這樣說來,太子殿下的消息渠道還有許多啊,他究竟是從何處得知這樣的機密的,真是令人驚奇。
“太子殿下有沒有指示下一步的行動?”
墨兒點點頭:“是有的,其實這也是我跟你過來的原因之一,一則是,這個穢物,放在我那里不合適,我廂房里人太多了,恐怕藏不住。”
“二則是,殿下希望你能把這個東西送到西市的無名酒肆,殿下說,那里的老板,見到這個東西就知道該怎么辦了。”
無名酒肆?
裴恒自問,這洛陽城的大街小巷,他也算是玩遍了的,可對這個酒肆著實印象不深。
他托著腮,凝神靜思。
墨兒有些心急,便又道:“太子說,這無名酒肆沒有招牌,只是一座二層小樓,從外表看,還挺破落的,在二樓的梁上,掛了一張破破爛爛的酒旗,酒旗上還畫了一個大大的酒壇子。”
酒旗?
裴恒一拍大腿,如夢初醒:“原來就是那一家啊!”
“裴參軍認識?”
“認識,當然認識!”
“不僅認識,我和那家的老板,還有幾分交情呢。”
說話間,裴恒的眼前就浮現了無名子那張笑的很狡猾的臉,原來,這人一直是殿下的人,他還是到今日才發現。
這也難怪,當初看他終日在柜臺里縮著手享清閑,可那神情機警,絕對不像是放浪子弟的樣子。
從那個時候開始,他就覺得此人內藏玄機,不是個簡單的人。
如今,也算是真相大白。
原來,這樣的奇人,早就是殿下的幕僚。
裴恒爽快的接下人偶,并且把它就放在床前,他決定明天天一亮就帶著這個東西,直奔西市。
這么個燙手的東西,還是早點送出去的好。
東市街頭,生財賭坊。
這一處隱于鬧市的賭坊,正是雄霸東市的,規模最大的一處賭坊,每日東市一開市,一大批的宵小兒就好像是蒼蠅蚊子一樣的潮水般涌進來。
不管春秋寒暑,也不管是刮風還是下刀子,他們都無怨無悔,不把兜里的那點家當都貢獻給賭坊,是不會出來的。
賭場如戰場,這里每天都吵吵嚷嚷的,沒個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