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太平公主府內。
滿臉黑灰的幞頭小廝,來到正堂,自覺站成一排,等待著公主召喚。
慘被侵犯的太平公主,如今笑容滿面,精神百倍,曲口茶盞放到一邊,柔聲道:“水撲了嗎?”
“回稟殿下,都已經撲滅了,公主放心。”為首的白凈小廝上前老實回答。
“不止如此,歹人也已經捉到了,公主殿下,如何處置這些人?”
峨眉輕扭,沒想到啊,李重福這人還真是個純正草包,竟敢挑戰她的權威。
幸虧她多長了個心眼,早做了準備,要不然,這宅院說不定還真讓這個小崽子給毀了。
“一共幾個歹人?”
“三個,小的們自從他們進門就一直盯著,全都捉住了,一個不差。”
“做得好。”
“天堂頂部的草氈略有毀損,不過范圍不大。三人未造成其他破壞。”
“戲都做全了?”
“一切都按照公主殿下的吩咐,專門讓人在坊墻邊上吵嚷,隔壁譙王府聽到動靜,還特意出來查看過。”
“你是說,譙王府的人還出來圍觀?”
小廝猛點點頭。
這就不對了,太平托腮沉思,這壞事既然是李重福那廝做的,按照他一貫的行事作風,大火燒起來,都能看到濃煙了,他要不就是趁亂看熱鬧,要不就是避嫌不出門。
怎么只有幾個奴婢出來查看,卻沒有大動靜。
譙王人呢?
難道,躲在宅子里做縮頭烏龜了。
小廝們盡職盡責的將損失匯報清楚,太平將心思放平穩,說到底,今日都是李重福作惡,自己雖有意引誘他作亂,可要是他自己不上鉤,也不能促成今日之事。
太平如此對待李重福,倒也不是因為多么討厭他,而是實在無法接受他搬到醴泉坊和她同住。
她一向霸道慣了,這一年還巴望著趕緊把旁邊的小宅院侵占了的,李重福一來,這宅院就只能先維持原貌,不能折騰。
包括早晨閣樓上的挑釁,都是為了一個目的,把李重福趕走,只要能讓他滾去別的地方,她也沒有心情繼續跟他作對。
原本她寄希望于皇兄李顯的讓步,可沒想到,她專程跑去大明宮哭訴,聲淚俱下,居然一點用處也沒有。
既是如此,只能她自己出手,擠兌譙王。
現在看來,下手似乎有點重。
“歹人現在何處?”
“關在馬廄里。”
“帶我去見他們,我要親自審問。”
“公主殿下,馬廄臟亂,恐怕污了殿下的衣裙。”
“把他們帶到偏殿,我要在那里問訊。”
太平斂容,語氣不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