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早有準備,她知道,要對一位皇子治罪,沒有實打實的證據,是絕對不成的。
她既然能把這件事搞到朝堂上,就是想規規矩矩的解決這件事,若不然,直接跑到李顯面前撒嬌豈不是更省事。
“陛下,臣妹認定譙王是主謀,還有其他的證據。”
眾臣齊齊看向太平,關注著她的說辭。
“因為譙王一直對臣妹懷恨在心。”
這又是什么意思?
被她提及的譙王,也茫然不知。
他只知這女人確實可惡,可從沒對她惡語相向,也沒有表現的多么仇恨她,怎的她現在卻來倒打一耙?
“臣妹從小身體就不強健,這陛下是知道的,為了能擁有更好的生活環境,選擇醴泉坊,其中的原因,陛下也清楚。”
李顯頻頻點頭,李重福呆了,怎么著,昨天的那些話,竟然不是太平信口胡謅,而是真實存在的?
“自從譙王入住醴泉坊,臣妹就終日心緒不寧,夜晚還會看到邪祟。臣妹只能找來法師,多做了幾場法事,還在宅院門口懸掛了法器,有了這些寶物的加持,臣妹的情況才有好轉。”
她說的頭頭是道,李顯馬上就相信了她。
而這時,李重福大概明白太平的后招是什么了,奈何能給他提供幫助的武三思還蒙在鼓里,不知內情。
德靜郡王心中憤恨,李重福這個沒用的東西,枉他昨夜還處心積慮的跟他見面,為他謀劃。
可這幾天來他干的這些個破事,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。
這下可倒好,白白將主動權都交到了太平的手里,看來,小娃娃這回是要任她拿捏了。
武三思倒也不是忠心無二的人物,一看李重福靠不住了,馬上就甩手不干,根本不打算幫他托底。
太平掐算好時機,卻又說道:“誰知,譙王十分厭惡這些法器,竟然把其中一件法器打壞。臣妹不得已教訓了他幾句,他就揚言要讓臣妹瞧瞧他的厲害。”
“姑母,你不能信口開河,污蔑侄兒啊!”
“侄兒何曾說過這樣的話!”
李重福這說的都是實話,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經威脅過太平,只覺得莫名其妙。
他不知道的是,很多時候,為了爭權奪利,是可以無中生有的。
太平根本不搭理他,她的談話對象從來都只有她哥。
“陛下,臣妹當真沒有說謊,事發當日,臣妹府中有貴女做客,陛下若是不信,可以找她們過來,一問便知。”
一雙杏眼盈滿淚水,正在眼角搖搖欲墜,耷拉的小臉,別提多委屈了,這哪里還能不信,當然是一百個相信,一萬個相信。
也不必找什么證人了,李顯完全知道李重福是個什么德性。
他就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忍耐的人,既然他和太平一早交惡,極有可能在白天吃虧的情況下,趁著夜色找補回來。
可他動什么東西不好,偏要毀壞天堂。
李顯的表情越來越陰沉,李重福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深,他一個勁的央求父親,企圖喚回李顯的憐憫。
可一切都太晚了。
此前因為游娘事件,他已經開罪了李顯,雖然生母是誰,不是他能決定的,可是在這個微妙的時刻,這個人被重新提起,那些曾經對游娘的憎恨,全又浮上腦海。
李重福不知內情,還在拼命鬧妖,他的種種舉動,已經給自己的前程宣布了死刑。
“好了,福兒,你不必說了。”
李顯心念一動,深深的看了傻兒子一眼,到底還是念在骨肉親情的面子上,不忍讓他太難堪。
“福兒年幼,不知體統,都是你們這些奸人作惡,挑撥姑侄關系。主謀三人處棄市之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