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苦桃已死的消息還沒有傳出東宮的時候,太子就已經派出駱繹,回到洛陽接應裴恒等人。
駱繹與裴恒相識,且上次見面之時,他已經將墨兒的安危托付給了裴恒,看他的意思,答應的十分爽快,只要駱繹能接觸到裴恒,就一定能保護墨兒。
兵貴神速,就只是早了一天,駱繹就趕在歹人之前趕到了洛陽,他先是和無名酒肆的人接頭,將最近長安城中的異動說明清楚,而后,就著力跟蹤裴恒和墨兒等人。
原本他也打算先知會二人一聲,讓他們有個防備,可轉念一想,這樣做,恐怕會打草驚蛇,那些打算暗害他們的歹人,說不定就要隱藏行跡,蟄伏更久。
按長安形勢的發展,大決斗幾乎就是一觸即發的事了,他們沒有時間遷延,只能放任墨兒他們隨意行動,以期盡早引蛇出洞。
這樣做的套路是對的,誰知火候拿捏的不準,竟然讓裴恒受了重傷,駱繹也是追悔不已。
好在大家都是敞亮人,不至于為這些事情就撕破臉皮。
裴恒也終于明白,這伙人的來意是什么了。
這樣看來,也是自己最近沉迷情愛,居然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身邊徘徊,更沒有發現,就在不遠處,還有人日日監視。
要不是駱繹及時趕到,他真的難以保護墨兒,墨兒一直聆聽著他們的對話,對局勢有了一個通盤考量。
在整個事件之中,她是關鍵一環,現在,武三思擺明了不再相信她,那計劃的其他部分還會實行嗎?
再者,看現在這個情勢,武三思一定會等到殺手分隊平安回到長安,確定墨兒已死,才會開展行動,非此,這整盤計劃,恐怕就有全部浪費之嫌疑。
她明白,這次武三思是經過了周密的計劃,調動無數人脈,打算搞一個大事件的,如果,從她這里就出現破綻,他很有可能就徹底龜縮回去,再也不啟動計劃。
“可是,我沒死,殺手卻死了,再過幾天,武三思一定會意識到行動失敗了,到時,我們怎么辦?”
無名子端著肩,亦陷入沉思,這也是他為難的地方,他們到底不是武三思本人,誰知道,他會如何處斷此事。
是冒險行事?
還是徹底放棄?
他們不能把賭注壓在這樣摸不準的事情上。
“以你對武三思的了解,他會不會冒險行事?”無名子思忖片刻,問道。
“我覺得是有可能的,當時他將銅符交給我的時候,模樣非常認真專注,似乎對這個計劃寄予了很大的期望,我想,在當時來看,他一定對這個計劃信心十足,希望能一錘定音。”
“而且,據我所知,這個計劃的安排非常龐大,如果直接放棄,武三思恐怕不會甘心。”
“可是,事到如今,武三思這邊還當真不好處理。”
墨兒的話,無名子相當認同,這樣一件件事情做下來,太子等于是把武三思的所有陰謀都一一破解了。
在武三思看來,苦桃已死,那詛咒人偶之事,他恐怕就不會再提起,他無法確定人偶是否還在它應該在的地方。
而且他也失去了直接的策動人,無法掌握東宮之內的活動。
銅符是經由墨兒的手遞出去的,雖然也有一部分的銅符是另找了其他人,安排在個個地方,可最重要的一枚,還是交給了墨兒。
如今,墨兒已經被懷疑是太子的人,那這枚銅符就算是廢了的了,墨兒肯定已經把涉及到這方面的謀劃,一一告知太子,這一計又走不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