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并沒有什么用。
仳離仍然還是向她們伸出了魔爪。
宗愛柔舉著匕首,護在胸前,可那纖薄的刀刃,根本對仳離產生不了任何威脅。
他伸出那老邁枯干的手,順勢一扭,愛柔的慘叫聲就抑制不住的竄了出來。
她的手腕被仳離捉住,他反手一扭,匕首哐啷啷落地,等到他放開手,愛柔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處,黑乎乎的三枚指印,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她,她第一次感到恐懼。
宗愛柔抱著手臂,根本動彈不得,安樂更是躲在她的身后,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。
在她眼里,這一輩子,只有她修理別人的份,何時輪到別人來威脅她?在她看來,折斷愛柔手腕的仳離,就是魔鬼真身。
她現在一聲也不敢吭,更可怕的是,車外的侍衛居然沒有一個竄進來營救她。
難道他們都死了?
裹兒不敢想象,她逍遙輝煌的大唐第一公主生活,就要斷送在這里。
仳離平生最恨倔強的女人,宗愛柔手腕抬不起來,武器也喪失了,可她仍然不放棄。
咬緊嘴角,抵抗著疼痛,同時用火一樣的眼神,瞪著仳離,并沒有因為一掠而過的恐懼,就放棄抵抗。
要不是武三思特別吩咐了,不能傷了她的性命,就憑著仳離的一身武藝,這兩個討人厭的女人,早就被他送到該去的地方了。
正在他要動手綁人之時,車外傳來一陣拍打聲,仳離拉開車簾一看,才知他帶來的殺手,竟然損失了大半。
要知道,這些都是他培養多年的絕命殺手,就在剛才還占據著絕對優勢,把公主府的侍衛們按在地上打。
只一瞬間怎么就會成片的倒下?
再看前方,那些妖嬈舞娘,根本就沒有能喘氣的了,全都躺在地上,面容痛苦,馬車底下,一個殺手,捂著胸口,艱難的說:“頭領,大事不妙……”
他還沒來得及解釋,就噴了一口血,當場氣絕。
仳離控制住二女,向外張望,很快就見剩余的七八個殺手還在和對方纏斗,而那些所謂對手,竟然清一色的都是,和尚。
這些禿瓢怎么會出現在這里,就在這時,車頂上方,徑直飛下一個人影,那人影雙腿倒掛在車頂上,反身向下,趁仳離不備,十分輕易的就捉住了他的肩膀。
仳離也不是吃素的,知道在這車廂里地方狹小,他施展不開。可又顧念二女,不忍放棄她們。
然而死禿瓢施加在肩膀上的壓力越來越大,卻也顧不得許多,只能跳下馬車,和那人相斗。
二女這邊,壓力瞬間下降,安樂癱倒在地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,就在剛剛,她們還命懸一線。
可現在,她們卻僥幸撿回了一條命,就算只是暫時的。
她二人躲在車中,還不知兩方相斗的結果如何,如果仳離獲勝,兩人還是要赴死的。
宗愛柔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瞬間的釋放,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,但是,她還不能放松自己,她回過頭來,輕撫著裹兒的心口,憂道:“公主殿下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事,沒事。”
安樂手腳僵硬,連站都站不起來,她幾次嘗試,仍然徒勞無功。她看到愛柔滿臉的淚水,想為她擦擦都做不到。
忽然想起隨行的婢女凝香,原本她一直在車外跟隨,現在也沒有她的消息了,會不會已經遇害?
終于得了片刻喘息的安樂,又開始思考這些毫無用處的問題,宗愛柔掩護著她,亦不時詢問她的意見。
“公主殿下,前方廝殺的厲害,我們還要不要在這里躲著?”
安樂聞言,驚叫道:“當然要在車里躲著,外面刀劍不長眼,若是出去傷了你我,可怎么辦?”
安樂說的也有理,愛柔一時無言,卻見她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似的,逼問過來:“愛柔,你是不是察覺到什么了?”
“殿下,我擔心,車外的那些僧人,也不是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