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攥著玉佛寺的佛簽,那是雀兒交給姚逵的,是仳離去處的唯一線索。
理智告訴李俊,即便有這個佛簽的提示,仳離究竟會不會前往此處,也還是未知數,茫茫人海,想要找到他,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他相信,即便仳離小心謹慎的隱藏行跡,楚國寺的僧人之中,肯定有知情人。
但現在的條件不允許他去驚擾楚國寺,畢竟,這件事目前還無法擺到明面上,若要采取此項行動,必須等到知會了李顯才行。
幾人定下了行動方向,李俊在武延宗的陪伴下,前往雍州府牢房。
而姚逵則留在外院,指導田有道,處理善后事宜。
這些尸體,現在看來,從他們的身上已經找不到多少線索了,他們又是冒犯公主太子妃的罪犯,根本不可能得到體面的厚葬。
案件尚未了結,只能先放在雍州府短暫措置。
幸虧現在天氣還涼爽,要不然,這么多的死尸擺在衙門里,也真是夠嗆,姚逵這樣想到。
雍州府的牢房條件還不錯,至少比東宮那里的地牢要強多了。自從教習師傅被送進來,他的單人牢房的周圍就站了兩排侍衛,力保他沒法逃出去。
其實,他們原不必這樣緊張,這位教習師傅雖說跟胡人勾連在一起,可當真不會武藝,只精通坑蒙拐騙而已。
如今,一朝身陷牢獄,他也能坦然面對,等到出賣同黨的時候,也絕對不會手軟。
當然,他的期望只是活命而已,可參與這樣的謀逆之舉,活命?
還有可能嗎?
他不敢想。
現在早就悔之晚矣,只能聽天由命。
他無所事事的看著牢房后墻的天窗,明媚的日光,從那里灑下來,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看到金燦燦的太陽。
他背對著牢門,門外,侍衛們監視的眼光,好像火炬一樣,照的他無所遁形。
忽然,有聲響傳過來,站崗的侍衛也挪動了腳步,李俊和武延宗進入天牢,侍衛們見到太子,剛要問好,就被李俊噤聲攔住。
他站在牢房前,先審視了一瞬,對教習師傅的形象做出了明確定位,不過是個江湖混子,想撬開他的嘴,應該很容易。
過了一刻,教習師傅才意識到牢房里的氣氛有了變化,猛然回頭,見兩個錦袍青年,氣宇軒昂,儀表堂堂,一看就不是一般人,當然他也不認識。
他心中惴惴,臉上還擺出無所謂的無賴姿態,那小小老鼠眼,一口大黃牙,看了,真是令人嫌惡。
兩人沒有表明身份,武延宗當著他的面,向李俊介紹了教習師傅的基本情況。
經過剛才簡短的審訊,已經知道,這教習師傅乃是長安萬年縣人,正宗的京城人士。
姓劉名楊,如今三十歲,從來沒有什么正當職業,也沒有犯過什么重大的罪行,至少在雍州府是沒有掛上號的。
這些年在長安城就靠著各種牽線搭橋,詐騙耍賴活著,吃不飽,餓不死。
了解了這些基本情況,武延宗乃開言道:“賊人劉楊,快把你們的陰謀從實招來!”
“讓我說,能有什么好處?”
事到如今,劉揚也想明白了,這個時候,保命才是最重要的,別管這兩位青年是多大的官,他也不能輕輕松松的就讓他們把實話套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