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準備就緒,只等著李俊發令,便催動馬蹄。
然而,太子殿下的號令卻遲遲沒有發出。他坐在馬車上,沉思一刻,他有一種感覺,還會有新的消息,送到東宮來。
而這個消息,對于今天的對峙是至關重要的。
雍州府衙,府丞田有道在堂屋中來回踱步,焦急萬分。
太子在這里處理的案子,他全程跟隨,這件案子其中的關竅,可以說太子全沒有隱瞞他,也根本不打算避諱他。
他這小小府丞,一時之間,接收到了這樣多的朝廷機密,他實在有些吃不消。
好在這雍州府還是太子說了算,只要太子這塊牌子不倒,他田有道就能安安穩穩的繼續呆在雍州府。
現在他要做的,就是跟緊太子的步伐,與他打配合,只有太子獲勝,他才能跟著沾光。
如果太子落敗,嘖嘖,他可不敢想。
他剛剛平穩了心緒,坐下歇歇,麻煩事就又找了上來。
真是令人難以招架。
從城門守衛那里傳來了消息,就在一盞茶之前,城門前出現可疑人物,拿著長安萬年縣人士劉楊的通傳,準備出城。
城門守衛懷疑,此人身上有血案,所以特地抄送一份此人的通傳,希望雍州府衙門協助調查。
一開始,田有道還信心十足,閉著眼睛,狀態悠閑的聽著小侍衛匯報,當聽到劉楊的名姓的時候,屁股蹭的就從雕花墩子上彈了起來。
劉楊?
怎么會是這個人?
別人他說不定還要去查詢一下戶籍冊,可這人絕對不必費這樣的工夫,他的真身不就在雍州府牢房里關著嗎?
怎么會出現在城門處,不過,這通傳又是如假包換,登記的各項資料都和劉楊本人的情況對的上,這只能說明有人拿著劉楊的通傳,冒充他闖關。
“那人已經放行了?”田有道問道。
“放行了,目前也沒有掌握他具體的犯罪證據,只能放行,要不然,怕引起他的懷疑。不過,府丞放心,我們已經派了士兵沿途跟隨,想必不會讓他逃出我們的視線的。”
田有道微微頷首:“你們做得對。”
能夠想到派人跟蹤,田有道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一點,為了查證,他又問道:“這人的左臉上,是不是有一道縱貫的刀疤,生的極丑。”
小侍衛連連點頭:“府丞說的沒錯,他的臉上確實有一道疤,傷痕很深,應該是刀傷。”
這就對上了,此人就是妖人仳離,原來,他偷偷拿走了掮客劉楊的通傳,打算蒙混過關。
聽剛才小侍衛的描述,可知,這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唐人裝束,并且謊稱要去洛陽。
關于仳離真正要去的地方,田有道有兩個猜想,要么,他就是真的要向洛陽方向逃竄,要么,就是在城外有另一個藏身之處。
他將希望寄托在那名負責追蹤的士兵身上,同時也為他捏了一把汗,仳離兇狠無比,若是被他發現,這名士兵怕是兇多吉少。
他拿著通傳來到牢房,自知性命無多的劉楊,已然像一灘爛泥一般,倚靠在墻上,雙眼呆滯。
牢房門前有了動靜,他毫無反應,他的性命已經交到了太子手上,是生是死,只能看他的定奪。
但他也很明白,做出了這樣的事,活命是很難了。都怪自己一時財迷心竅,才聽信了那妖人的謊話,落到這步田地,可以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。
只希望,那妖人早早被捉住,被凌遲處死,五馬分尸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