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能夠證明死者的身份,駱繹除了帶走箱子,同時還帶走了仳離的一些隨身物品,其中最終把此人和仳離掛上鉤的,正是掛在他腰間的銀質水壺。
這水壺是銅鎏銀的材質,扁口,銀質的表面上,是雄鷹的凸起紋路。
李俊解開酒壺的蓋子,向里面嗅了嗅,壺里已經沒有酒水,但味道還有殘留,濃烈的香氣,想來不是長安流行的酒釀。
已經有幾個和仳離交過手的侍衛指認,這個酒壺就是屬于仳離所有,打斗之中,這個酒壺一直拴在他的腰上,沒有離身。
再加上,他臉上縱貫的傷痕,可以肯定,被駱繹打死的歹人,就是仳離。
嘖嘖,他還真死了,李俊搖了搖頭,不禁有些遺憾。
當然,他是受了武三思的指使,才去行刺李裹兒,這一點,是可以肯定的。
有沒有捉住他,留不留活口,其實已經沒有多大意義。
女子的飾品,肯定是屬于凝香的,這些東西都太過細小,也提供不了多少線索,凝香已經被拉到亂墳崗掩埋,這些東西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。
他把這些飾品扔到一邊,一時也想不好如何處理。
最后,剩下的就是金錠和木箱,這些金錠上面都沒有任何官府的標識,他猜測,八成都是出自西市那些地下飛錢鋪。
這些飛錢鋪,皆是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,能量巨大,明面上合法的生意做的大,暗地里,見不得人的生意也一樣紅紅火火。
私造黃金,在大唐自然是死罪,然而,你也得捉得到才成,西市地形復雜,各種店鋪林立,不只是地上建筑,地下也有不少通道,暗室,私造黃金,銅錢的事情,屢有發生,根本無法完全杜絕。
仳離從來都是在陰暗處活動的惡人,擁有這樣的渠道,并不稀奇,他在長安城蟄伏多年,又掌控著平康坊內眾多的樓閣,積累這樣的財富也是很正常的。
經了上次在李重福處的發現之后,李俊對盛放金子的寶箱更加注意,他將不大的箱子,反反復復的檢查了數次,遺憾的是,根本沒有任何藏匿物。
他又將視線轉向那青綠色的包袱皮,包袱皮上繡著倒覆蓮花及團巢紋,繡工細致。
他不在意布片上的臟污,把它拿起,仔細撫摸。
這布片初看起來,并沒有什么異樣,他把它放到眼前仔細的看,只覺得,那大塊的團巢紋,和周圍環繞的蓮瓣紋,非常不同。
團巢紋四周似乎有一些凹凸不平,雖然很細微,但還是被李俊發覺了。
“姚逵,把蠟燭拿過來。”
燭火移近,他終于看清,這些凸起,都是細小的針腳。
只因的用了與青綠色布片相同顏色的絲線,所以不仔細觀察,根本看不出。
“剪刀。”他急急向姚逵呼喊,姚逵根本不知道東宮的針線都收藏在哪里,急的抓耳撓腮,剪刀沒拿來,李俊干脆想用手摳開,奈何針腳太密實,他根本就無從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