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姚御史,銅符是怎么回事?”
就在這時,羽林衛中有人發出了這樣的疑問。
這位旗官正是把姚御史從馬車里揪出來的那一位,兄弟們連夜做事,早就累的精疲力盡。
他們看夠了姚御史的各種愚蠢表演,再也容忍不下去,就算是沒有姚紹之的胡言亂語,他們這次回去也不會放過他。
瘋瘋癲癲的姚紹之,聽到這聲疑問,頓時呆住了。
他赫然發現,他失言了!
羽林衛根本就不知道銅符之事,他在呈給李顯的奏疏中,只是提及幾個與太子過從甚密的官員家中或許私藏兵器甲胄,至于什么聯絡起事的銅符,根本就從沒有說起過。
李顯不知情,羽林衛們自然無處得知。
他們的計劃本來是這樣的,等到姚紹之來到指定地點,翻出了銅符,并讓羽林衛當場見證,這套戲才算是演全了。
可他沒有料到的是,不論是老道家里還是李多祚家里,他都一無所獲,這只能證明一件事,太子早就有了準備。
武三思的陰謀都被太子提前知曉,他早就畫好了圈,等著他們來跳。
而他們還茫然不知,以為自己勝券在握,真是個心腸歹毒的惡人!
“本官說了什么?旗官是否聽錯了?”他整理了衣袖,開始實行裝傻戰略,實則他早就已經想好了應付的辦法,總而言之,他這只小螞蚱,是一定要跳到跳不動為止的。
他要馬上給武三思送去消息,把洛陽一地的詳情都透露給他,讓他盡早想辦法,務必讓陛下難以責罰他們。
至于陛下那邊,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,一旦情況不妙,就要把武三思在背后的指使,全都向陛下講明,以求得脫罪活命的機會。
大難臨頭各自飛,從來都是永恒不變的真理。這樣做,他心安理得。
但旗官的質問,卻打破了他的幻想。
他不肯給姚紹之逃脫的機會,仍然逼問著他銅符究竟是什么意思,是否與檢舉太子之事有關。
受害者李多祚,如今退避到羽林衛的身后,靜靜的看著這一切。
姚紹之忽然發現,那些先前對他還算禮讓的士兵,如今正把他團團圍住,兩只眼睛兇神惡煞的盯著他,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。
他吞了口唾水,心情極度緊張。料想他縱橫官場十余載,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荒唐的事情。
實際上,這次行動有一個漏洞是姚御史沒有察覺的。
進行搜查的是羽林衛,李多祚乃是洛陽羽林衛的將軍,軍人之間最重同袍情意。
青璃觀的武攸緒宅,洛陽里坊里的那些官員宅邸,他們都可以用心用力的去搜查,不論是搜到還是搜不到,都會心安理得。
但是,在被姚紹之讒毀的人物之中,還有右羽林將軍李多祚,從長安趕來的羽林衛們,并不想搜查李多祚的住宅。
所以,從老道士那里鎩羽而歸,他們就十分憤恨姚紹之,這也是為什么旗官一定要把他拉來李府進行搜查的原因之一。
誣陷是你搞出來的,你就要負責把他貫徹到底,兄弟們就陪著你找,看看到底能不能找到李將軍謀逆的證據。
現在,昭昭事實擺在眼前,看他還如何抵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