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些殺紅了眼的護衛之中,并未見武三思的身影,顯然,作為幕后主使,還沒有到他現身的時候。
更可怕的是,可以料想,在他的身邊絕對還有更多的護衛,打算拼死一搏。
護衛們步步逼近,盧靜章橫刀向前,王瑛滿臉是血,好在自己沒有受傷。
“少卿,怎么辦?”
他將皮鞭卷在手上,隨時準備出擊,武藝雖然不怎么樣,但好歹是個幫手。
盧靜章雖有些緊張,卻仍然不失氣度。
“別慌,我輩朝廷命官,我還就不相信,他們真的敢取我們的性命。”
“可是,他們現在已經殺紅了眼,沒了王法,少卿,我們的身份也護不了周全。”
“那就只能舍生取義!”
他已經做好了選擇,而面前的武府護衛,似乎對他們的身份也有幾絲顧慮,并沒有直取他們的性命。
其中一個領頭的,走上前來,強辯道:“盧少卿,兄弟們非是要抗旨不尊,只是郡王無辜,卻受猜疑,不得已而為之。”
“大膽狂徒,羽林衛慘死,你們還說是不得已,本官勸你們,不要再為自己的惡行粉飾!”
“王寺丞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
口頭的反抗,就讓護衛們露出了真實的面目,無論如何狡辯,他們的行為已經是明晃晃的謀逆之舉。
盧靜章抄手攔住了他,事到如今,逞口舌之勇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“廢話少說,要殺要剮,就放馬過來!”
他拉開架勢,大有和他們殊死一拼的決心。
那些護衛見他如此強硬,也知沒有退路可循,既是如此,就上吧。
不過,大理寺的人也只剩下他們兩個,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去收拾,那領頭的護衛揮揮手,只分了五個人前去對付他們,剩下的人,漸漸退去,和武三思匯合。
殺紅了眼的武府護衛,眼里也根本就沒有大理寺的威權,他們沖上前來,打算直取盧、王二人的性命。
王瑛甩動皮鞭,盡量把他們擋在攻擊范圍以外,奈何,他的身手有限,經常無法命中目標。
纖柔的皮鞭揮動過去,還被一刺客揮刀斬斷,慘變擺設。
于是只能赤手空拳的勉強應付,很快,身上就掛了彩,至于盧靜章,雖是有幾分功夫,但跟訓練有素的王府護衛相比,還是遜色多了。
不一刻就落了下風,開始連滾帶爬。
后宅一片死寂,前院的嘈雜也隨著二人的負傷,變得越來越微弱。
就在二人即將喪命的時刻,王府外響起了皮靴踢踏的聲音。
盧靜章按住傷口,勉強抬頭,在一片血光之中,一抹白影格外顯眼。他終于認出,帶頭的青年,正是太子東宮的學士,名叫駱繹。
駱繹的出場,正式表明,太子要插手此事。
這當然不是李俊主動為之,事實上,他比誰都明白,在武三思顛覆的這個關鍵時刻,最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就是他。
他只要守護好東宮的位子,努力處理朝政就已足夠。
但局勢的激烈變動,早就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有效控制的范圍,由不得他繼續袖手旁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