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一架馬車停在了李長安的小院門口。
院內,驚鯢正在為李長安整理衣物,今日為見韓宇,他特地穿上了自己的戰袍,一身黑金色的華服襯托的他氣度非凡。
“若是事不可為,我們就離開韓國。”小手為李長安抹平身上的褶皺,驚鯢低著頭,藏住了她臉上的神色,她低聲說道:“若是事不可為,我們就離開韓國,到僻靜無人處隱居,就算是在那安居一生也可。”
比起去開辟一條走向光明,對抗羅網的道路,驚鯢更希望李長安一生平安。
“我一定會在韓國打開局面。”微微一笑,告別了驚鯢,李長安跨出了院門,驚鯢站在他的背后,目送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,雙手交疊在小腹前,目光關切,臉上還有一絲憂色。
“但愿你能成功。”紅唇微張,驚鯢喃喃自語。
......
出了門,坐在外表平平無奇,內里卻極度奢華的馬車上,李長安心生感慨,腐敗啊,腐敗。
他現在屁股下面是細絨的華貴毛毯,不知道多少張上好的皮毛才能積攢出這么一張,案幾上擺著碧綠色的酒漿和新摘的果子,光是聞一聞就覺得香氣撲鼻,連酒壺酒杯都是古香古韻上面還雕刻著各種精細的圖案,就算是李長安都知道這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。
李長安估摸著要是把這壺酒外加上酒具送給韓非,他會不會把紅蓮賣給自己。
看來這韓宇也不像是面上的那般,他的賢名怕是摻水不少,就這些東西李長安估計能夠換好多套他的小院了,光是接一個人都這么大的陣仗,這韓宇要是沒有點灰色收入他可不信。
當然,他也沒啥意見,在韓國,根本就難以找到一個真正干凈的人,像這樣的人在韓國也是混不下去的。
一邊享受著美酒美食,一邊想著韓宇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,該如何去應對他,李長安一路平穩的在接近目的地,只是他怎么隱隱約約的感覺這條路有些熟悉,好像走了許多遍一樣。
......
紫蘭軒門口,李長安嘴角扯了扯,望著這熟悉的建筑,熟悉的香味,和門口熟悉的身影,李長安有點日了狗的感覺,想不到啊,想不到,原來以為只有我和韓非好這一口,沒想到韓宇你這個人模人樣的也喜歡這個調調啊,紫蘭軒談事情,我喜歡。
這韓宇還真的肯下大力氣拉攏我,居然不惜名聲愿意在這種地方和我見面,投其所好啊這是,這估計是早就調查過我了,我就這么點私人愛好都沒藏住,早知道也裝個樣子在新鄭城四處走走寫寫詩,做做畫了,好歹裝個樣子。
面對韓宇的糖衣炮彈李長安怡然不懼,他是個正直的人,這些東西怎么能夠腐蝕他的意志呢,這種低級的手段還想拉攏他,不可能,他從來都是吃掉糖衣把炮彈扔回去的,我就是不為所動。
李長安心中感嘆著韓宇還是有些手段的,各方面工作都做的比較齊全,在一開始就讓李長安感到親近,至于那點名聲的損耗恐怕也會被他轉變成禮賢下士的另一種名聲。
一箭雙雕啊,在早已名聲在外的道家高人面前,去一趟青樓又能夠算得了什么呢,反正最后都有李長安扛著,高人嘛,在什么地方出現都不奇怪,還不能有點怪癖嗎。不過這也堅定了李長安絕對不會和韓宇走的決心。
曾有舜發于畎畝之中,傅說舉于版筑之間,膠鬲舉于魚鹽之中,管夷吾舉于士,孫叔敖舉于海,百里奚舉于市,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被人說一句李長安舉于青樓,那就太尷尬了,他也是要面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