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邊后羿大巫抽出三根木箭,搭在弓上,對準空中,頓時弓如霹靂弦驚,箭矢破空而去,三只蒼鷹應聲而落。
那刑天大巫直接掄起斧頭,朝空中劈去,直將一只蒼鷹劈成兩半。相柳大巫與九鳳大巫也各施本領,拿下兩只蒼鷹。
眾人見幾息之間,便見五位大巫將蒼鷹盡斬,群情激動,山呼威武,歌聲更嘹亮,舞蹈更歡騰。
眾祖巫哈哈大笑,十分滿意。直到月上中天,宴會方散。
翌日,還是在昨夜的廣場,不出獵的成年巫族和未成年巫族,均坐在此,聽逍遙傳授文字。
逍遙道:“本座于太玄山中,念滿山飛禽走獸,蒙昧無知,只知殺戮。于是,觀鳥獸之形,與天地之儀,運用萬物之象,制為文字,以教之。現我太玄山中,飛禽走獸盡褪腥膻,遍知禮儀。誰能告訴我,何以前后有別耶?”
巫甲道:“是因為圣夫子法力無邊,飛禽走獸懼之。”
逍遙道:“非也非也,威不可久,驚懼可威懾其行而不可正其心。”
巫乙道:“那是因為文字具有大法力?”
逍遙道:“非也非也,后天之文,僅具形也,無有法力。”
眾巫道:“那卻是為何?”“文字沒有法力,我等學來作甚?不如去練習射箭。”
刑天大巫大聲叫道:“肅靜。”眾巫方不敢言語。
逍遙道:“何以習文?本座以為,有三點須牢記。一則為溝通萬物,以文字傳情達意,認見自我。二則為傳承。無有文字,后人怎習得后羿大巫之箭術,刑天大巫運斧之妙?有了文字,一切均可記之以文,千萬年后,仍有人可知夸父、相柳、九鳳,可傳其名,習其術。所謂‘傳于異地,留于異時’是也。其三為啟智慧。文字生,可有文章成。文章可經天緯地,可述造化陰陽。生發智慧,認識這個世界,分析這個世界,更可去征服這個世界。智慧生,則禮儀俱了。”
眾巫族一時聽得不是太明白;聽得明白的巫族見逍遙吹得這么厲害,也是將信將疑。只是礙于逍遙身份,均齊身恭請逍遙傳下文字。
逍遙傳下的第一個文字,便是“巫”,巫者,上一橫頂天,下一橫立地,中間一豎貫通天地,中統人與人,是真正通天達地。三才者,天地人,而“巫”盡占三才。眾人聽到逍遙對“巫”字的理解如此厲害,直說到了心里,非常振奮,認真學了起來。
但是,逍遙發現,在教授完了十二祖巫的名字之后,眾人便對學習興致缺缺,五分之四的人都在不斷點頭,剩下五分之一的人在發呆。
逍遙見后,搖頭嘆息,十分想念太玄山那一眾好學的珍禽異獸。于是逍遙道:“今日便講到這里,大家去用餐吧。”一聽到吃,眾人驚醒,一哄而散,紛紛覓食而去。
逍遙一時氣悶,暗嘆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不可涂墻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