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嘭”的一聲巨響,周鐘鳴捏在手中的杯子碎裂,神色冷淡之極。
“還有呢?”
龍一接著說道:“也有同情梁氏的,說她剛嫁過來便死了丈夫,獨自撫養兩個孩子,無法下地干活,有一陣只能四處借糧食度日。”
“甚至…有幾個男人提出要…用身體換糧食,自那之后梁氏越發暴躁,見人也沒有好臉色了。”
龍一說完,已經不敢看周鐘鳴神色了,一定是狠厲到極致。
第二天,梁依好不容易雇了一輛村中牛車打算帶著孩子去鎮上買衣服,順帶抗一些糧食回來,就聽見有人議論,說村里幾個游手好閑的漢子昨夜叫人打斷了腿扔到了村口,脫了褲子掛樹干上示眾。
梁依本還沒想到什么,結果一聽名字,猛然勾起原主記憶里那些屈辱的畫面。
深冬時節沒有吃的,原主一家家求借糧食,結果這幾個漢子二話不說開始動手動腳,淫詞艷語不斷,叫原主作嘔。
回來之后便精神隱隱崩潰,也是那日,原主開始脾氣暴躁起來,第一次動手打了孩子。
嘆了口氣,梁依回到現實。
這時忽然另一輛車抄過自己正坐著的牛車,一直堵在前頭不加速,伸頭一看,趕車的正是被她當了幾天隱形人的周鐘鳴。
呵,狗男人。
梁依轉頭不看他,兩個孩子見著叔叔想打招呼,嘴巴卻被梁依伸手捂著。
“嗚嗚…”安安無辜抬頭,他也沒干壞事啊!
“想吃糖葫蘆就把嘴閉上!”梁依道。
兩個娃娃瞬間眼神亮了起來,互相監督嘴巴捂得夠不夠嚴實,眼里哪還有小叔叔啊。
到了鎮子上,梁依一手牽著一個娃,直奔街尾酒樓而去。
剛踏進店里,管事便跟看見救星一樣沖上來,笑嘻嘻討好問:“小娘子怎么才來!你可不知道,你做的調料粉那可是大火了一把啊!出了本店就炒到了二兩銀子一包呢。”
梁依聽完淡定一笑,掏出自己今天帶的五十包,交給管事。
拿走了上次賺的四兩銀子,這次管事直接知趣的按照一包一兩銀子給她算利潤,一次性拿到了二十兩銀子,一共到手二十四兩算是一筆進賬了。
這樣也能在周鐘鳴眼里過個明路,否則她忽然有錢了,肯定引起懷疑。
一轉身,周鐘鳴就在酒樓門口,估計剛剛的對話他也聽了。
踏出酒樓,錯身經過周鐘鳴時,男人忽然說了一句:“上次是我不夠謹慎,不過你放心…就算孩子被送走了,我也能讓他們全須全尾的回來”。
周鐘鳴本以為這句帶著歉意的話會讓梁依滿意,進而消了氣。
可誰知,那女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:“嘁,馬后炮誰不會。”
周鐘鳴聞言一哽,沒人跟他用這種語氣說話。
梁依則是痛快極了,帶著娃兒逛了成衣店,一套衣裳五十個銅板,梁依干脆春夏秋冬,一季度給每人來了兩套衣服。
想到娃娃長個兒快,于是都買了較大一點。
又給自己來了兩身衣服,加起來花了一兩銀子。
穿上新衣的周安安走路都不一樣了,胸膛高高挺起,走兩步都要抬頭看一眼梁依。
圓圓就內斂多了,珍惜的摸著身上舒服的新衣服,默默地牽緊了阿娘的大手。
買了糧和衣服,梁依惦記著修繕屋子,一回村子就去找了村里憨厚老實,又會修屋子的忠叔幫忙,又毫不猶豫的使喚起了傷好了的周鐘鳴。
“小叔子整日休閑,不如幫著一起修一修屋子吧。”
周鐘鳴就被“半強迫”著一起干起活來,也就是這樣,他才知道,這個家里,唯一不漏雨的竟然是那間用來關孩子的小黑屋。
周鐘鳴避開梁依問圓圓:“她何時關你們進黑屋的?”
圓圓想了想,回答:“下大雨的時候,叔叔,小黑屋雖然黑黑的,但是夜里暖乎乎的。”
“好奇怪哦。”
周鐘鳴心中咯噔一聲,有什么猛然崩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