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幫我壓住他的胳膊····”
原本莊嚴的大教堂中,現在正飄著一片血腥味。
教堂的見習牧師飛快的將放著染血紗布,血污中混合著箭矢碎骨的銅盆端走,然后換上干凈的繃帶,清潔的圣水。身為教堂唯一的高級牧師,查爾斯教士正在全神貫注的為一名中箭的年輕槍兵處理傷口。
“我要死了···我要死了嗎···”
年輕的槍兵臉色蒼白,目光暗淡。本能一個勁的想坐起來,然后胸膛的傷口和大量流失的血液讓他只能躺在木桌上抽搐。
“放松,孩子。”
“你不會死的,你是一個勇士,你已經用戰斗證明過了。”
一邊說著安慰的話,牧師一邊快速的從士兵的傷口里,取出一個卡在肋骨中的箭頭。箭頭扔到黃銅盆里,兀自跳躍,叮當作響。
“愿光明庇護著你,如同太陽的光輝灑向大地。”
隨著牧師習慣性的安慰話語中,金色的光芒在他雙手之間亮起,然后他拂過年輕槍兵胸膛的傷口,魔法的力量飛快的修補著著破損的肺葉。
三階肢體魔法-療傷中等傷勢
呼~~
“這是最后一個。”
牧師直起身來,接過旁邊見習牧師遞過來的毛巾,擦了擦臉上的汗水。
而在大廳的幾排椅子上,是一名名或坐或躺的年輕槍兵和伐木工。他們身上都纏著繃帶,臉色不一,有的帶著慶幸、有的一臉茫然、有的滿是后怕,有的咬牙切齒。
隨著最后一名傷員被搶救回來,大廳中的氣氛再次陷入了死寂,直到一名弓箭手歪頭問身旁的同伴。
“你們看見帕特里克了嗎?還有····”
“別說了!”
旁邊那名一只手吊在胸前的年輕槍兵打斷了同伴的話,緊接著他頹廢的低下了頭,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捂住自己的額頭,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臉。
“明明以前我們那樣疏遠隊長,結果最后還是靠著隊長沖殺在前,撤退在后,才讓我們活了下來。”
年輕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哽咽,“明明兩位隊長那么努力,勤奮···而我們訓練結束就只會玩耍!現在我們在這里療傷,他們卻·······我、我什么都做不到,就是個廢物!”
明亮的大廳中洋溢著金色的光芒——這是每天小鎮居民們的祈禱在教堂法陣凝聚下形成的‘圣光’,能夠提高沐浴在其中的生物的抵抗能力,同時還能抑制病菌的滋生,是傷員最好的療傷環境。
然而圣光只能醫治軀體,卻照亮不了失敗者灰暗的內心。
“別泄氣,傷好之后,我們就加倍訓練!”
問話的槍兵拍了拍同伴的肩膀,抬頭望著四周壁畫上那些英雄的風姿,仿佛和兩位隊長的身影重合。
“等我們強大了,這份恩情,我們一定能夠還上!”
————
而在和光明教堂遙遙相對的領主府····或者說那座軍營中,在逃出生天的幾名士兵認知中已經‘犧牲’了的帕特里克正站在這里的領主面前。
“所以說,你們先被兩頭地獄熊撞破木墻,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,死了一群人之后。再被那些玩尸體的亡靈巫師撿了便宜,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趕了出來?”
在完全由巖石構成的領主府大廳中,墻壁上的火炬將這不算寬闊的地方照的通明。身體永遠筆直的帕特里克站在下首,而在他面前,是一雙搭在在木桌上的金屬靴子,他的主人匪氣十足的向后靠在椅子上,歪著頭打量著渾身戰斗痕跡的金發少年。
在木桌旁邊,還站著一個名身穿藍色皮甲一動不動的少年,低頭侍立。
“是的。”
“哈?真是丟人現眼。如果你們是我的部下,早就被我吊起來狠狠的抽一頓!”
正在說話的是渾身匪氣,滿臉絡腮胡子。身高超過兩米,如同巨獸一般懶洋洋的躺著,雙腳搭在身前的桌子上,披散著衣衫的人。正是這個城鎮的最高指揮官,同時也是這片區域最強的人。
強森·斯托瑞男爵。
5階的專家階強者!
這個大廳也和他的主人風格一樣粗獷:毫無粉飾的巖石墻面上到處是劍痕和戰斗留下的痕跡,述說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戰斗。
而大漢身后的除了一幅艾拉西亞的獅鷲旗幟,還掛著連枷、長柄戰斧、雙手重劍等武器,上面閃爍著金屬的寒光和血腥的氣息,無一不在證明它們都不是裝飾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