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仙種?”
孟川頓時將手里的種子小心翼翼地呵護起來。
秦蒹葭搖頭道:“算不得仙種,只是這顆棗樹原本已經成精了,可后來在渡天劫的時候,沒有扛過雷劈,致使形神俱滅。此后,只留下了這顆種子尚且孕育著生機,若能成樹結果,將來先生寫書煩躁時,可以偶爾吃上一顆。”
聽到她的詳細介紹,孟川深知這顆種子的來之不易。
可能凝縮著棗樹妖一身修為的精華。
“先生,若是將來發現由這顆種子生成的棗樹有成精預兆,還望先生可以將其劈砍,斷其生路,以免它禍害蒼生。”
秦蒹葭語重心長道。
這個時候,孟川才真正意識到,她與席瑟不同,是好鬼。
人有好壞之分,鬼自然也有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孟川淡淡點頭。
對秦蒹葭來說,那顆種子,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、比較陽間的東西了。
“先生,有句話,奴家不知當說不當說...”秦蒹葭欲言又止。
孟川道:“但說無妨。”
秦蒹葭道:“先生精通于志異雜文,但是先生可曾想過,為何這個世上寫志異文的小說家卻極少?”
對于這個問題,孟川還真是從未考慮過,“為何?”
秦蒹葭語重心長道:“那是因為...都死了。”
“世上諸多邪祟,皆為生前存有怨氣者,它們無不是心狠手辣之輩,害人性命猶如兒戲,怎么可能會放過寫志異一類雜文的小說家?”
...
聽到這里,孟川有些震驚。
怪不得這個世界的志異文發展不好。
寫不出名的,邪祟不去在乎,寫出名的,要么被邪祟害死了,要么看到邪祟心中害怕,不再去寫志異文。
按照秦蒹葭的話來推斷,一些沒有靠志異文獲得大量浩然氣的小說家,肯定極容易就被邪祟鬼魅給害死了。
人家邪祟見你這么擅長寫志異文,現身讓你看看真的邪祟不過分吧?
嘶。
細思極恐啊!
“先生,今后您切記要小心為上。”秦蒹葭忍不住關心道。
孟川道:“這個是自然。”
寫其它類型的雜文?
一來是不擅長,二來是這個世界都有比較優秀的作品,難以超越,很難在短時間內就積攢起大量的人氣。
雖說現在有了名聲,但是冒然更換擅長寫的類型,只怕會落得一個名不副實的下場,屆時再多的名望又有什么用?
看來短期內的重心,依然還是寫志異雜文。
只是在這個世界當‘蒲松齡’,需要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。
“先生所寫的奴家遭遇,奴家已經看了,寫的很好,先生是有大才華的讀書人,將來的成就肯定令世人嘆為觀止,只可惜,奴家無法看到那一日了。”
秦蒹葭似乎是有些心痛,
“時辰不早了,五更天明,奴家這便要走了,經此一別,只怕與先生再無相見之日,還望先生好自珍重。”
她的語氣有些沉重,作揖道。
孟川呼出一口濁氣,終于要走了啊。
即使對方對他沒有絲毫惡意,但是與一只邪祟待在一起,總感覺氛圍有些奇怪和壓抑。
秦蒹葭就此告別。
待徒步走到院外,她再次向孟川作揖,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,道:“先生,若有來世...罷了,先生,保重。”
似有千言萬語,凝聚在話尾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