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衙大牢。
徐海容來到此處,將他們調查到仵作的事情說出。
李佑才面如土灰,驚詫道:“大人,您不是說,他們不會查出來的嗎?為何那個仵作,您不去處理?”
聞聲,徐海容淡淡道:“本官乃朝廷命官,手里不能有命案啊。”
李佑才咬了咬牙,“徐大人,你誤我!”
生死之事,由不得他不震怒。
“誤你?”
徐海容冷笑一聲,“本官事先問你,王家之事,是否與你有關,你是怎么說的?”
“王家之事,與當年一事,有何關聯?”李佑才皺眉道。
徐海容直言道:“若是你以邪術害人,被譚堅查到蛛絲馬跡,你同樣會被定罪,因為是上頭有意整治你!換句話說,從譚堅和孟川來到咱們金鄉縣的那一刻,你的下半生命運,便已經注定了。只是本官很怕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,還有你家里供養的那兩個道人,都倒向了孟川,準備指認你最近幾年所犯下的種種罪行。”
言而總之,李佑才沒救了。
這一刻,他心灰意冷,驚慌失措,不停喃喃道:“怎么可能...這怎么可能呢...”
“你太自作聰明了。”
徐海容冷哼一聲,“若是沒有王家的事情,現如今的情況,不至于如此糟糕。”
“徐大人,當年之事,可是經由你一手謀劃,你得救我啊!”
徐海容是李佑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。
“怎么?若是本官不救你,你便要將本官一并供出?”
前者冷聲道。
后者深深皺著眉頭,“人死如燈滅,一個人上路難免有些寂寞。”
他現在就屬于破罐子破摔了。
“李佑才啊李佑才,本官之前都小看你了啊,你要是想與本官魚死網破,也沒關系,只是你那唯一的子嗣,怕是難逃一死了。”徐海容不急不躁道。
“徐海容!事不及家人!”李佑才狀似瘋魔。
...
半個時辰后。
李佑才吃完最后一頓山珍海味,撞死在獄中。
官驛。
孟川與譚堅二人得知這個消息后,都很平靜。
后者見過李佑才。
可前者連他的面都沒來得及見,他便死了。
“譚大人,一切如你所料,徐海容棄車保帥,我們晚了一步。”孟川呼出一口濁氣。
不管什么原因,總之,李佑才已經死了。
辛檸的事情,也算是暫告一段落了。
譚堅點了點頭:“在我眼里看來,李佑才其實只是一個藥引,我們真正要做的,是將背后的大魚徐海容釣出來,但是眼下李佑才死了,那個仵作也沒有說當年的事和徐海容有關...”
他是奉了刺史的命令來此,明面上調查李佑才,暗地里搜集徐海容貪贓枉法的證據。
實際上,蘇羽在正式上任刺史之位之前,微服私訪過兗州府麾下十二縣城,對其中情況多有了解。
至于徐海容是不是好官,其實蘇羽心里一清二楚,只是苦于沒有證據。
雖說錦衣衛即將來了,或者已經來了,但是,金鄉縣畢竟在他的管轄范圍內,身為一州刺史,就得對當地百姓負責任。
而孟川爆出的辛家那件事,正好讓蘇羽找到了可以派人前往金鄉縣暗中調查徐海容的理由。
“大人還要繼續留在金鄉縣追查徐海容么?”孟川問道。
聞聲,譚堅搖了搖頭,“已經沒有機會了,這個徐海容,從最開始,就已經將李佑才當成一枚棄子了,至于王富貴提供的那些線索,扳不倒他。”
徐海容在金鄉縣設立了一個義倉,定期開倉放糧,救濟當地窮苦百姓,這是他的一個借口。
將來一旦東窗事發,大可以說,自己貪墨得來的銀子,都還之于民了,這樣一來,不僅無法治他得罪,還會讓他奪得一片美名。
從最一開始,他就已經打算隨時舍棄李佑才了。
因為在他眼里看來,一旦當年的事情冒出一些不好的苗頭,他就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中。
絕不可能讓不利于自己的因素,影響到自己的政治地位。
“李佑才定然是與徐海容牽扯甚深,甚至當年辛介一事,就與徐海容有關。”孟川開口道。
“你說的很有道理,只是現在...什么線索都斷了。徐海容畢竟是金鄉縣縣令,不好接著往下查啊。”譚堅面露難色。
孟川問道:“此間之事,可有匯報給刺史大人?”
“已經稟報。”譚堅撫須道。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