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好心情和情緒,林欣苒這才感覺到饑腸轆轆,挪著疼痛且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到廚房。
廚房的用具到是齊全,但都破舊的很,能夠果腹的糧食可以說幾乎沒有。
林欣苒站在原地自我安慰開導了一番后,才尋著原主的記憶在一個破瓦罐里找到了兩個拳頭大的番薯。
洗凈,上鍋,燒火,一套動作行云流水。
干完這些后,林欣苒才覺得驚奇,前兩者對于她一個獨自居住的單身女青年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,但這燒火她原先是不會的,想來應該是原主的技能。
看來原主的技能她還有待發覺,在這鳥不拉屎的古代也不會很難熬,很另類。
林欣苒蹲坐在灶口前用燒火鉗搗鼓著柴火,腦子卻在天馬行空,想的十分入神。
而此時一個身影竄進廚房將林欣苒抱了個滿懷,手還在她身上焦急的摸著,急切且滿是關懷道:“苒丫頭,沒事吧?那對畜生沒有對你怎么樣吧?哎呦!我命苦的孩子啊!”
林欣苒愣在原地,一臉懵逼,但很快反應過來,這是除了翼兒這個親兒子外,唯一關心在乎原主的張寡婦。
林欣苒心里涌起一股暖意,露出個甜甜的笑容,安撫道:“張婆婆,我沒事,你不用擔心,我身體棒著呢。”說著還比手畫腳的活動了一下四肢,但一不小心扯動了傷口,疼的她齜牙咧嘴。
張寡婦看著她這樣更是心疼,伸手忙制止她的動作,沒好氣道:“都疼成這樣了,還不用擔心,你別動,別又扯到傷口了。那對殺千刀的畜生啊!簡直就該天打五雷轟,三十大杖太便宜他們了,真是太氣人了。”張寡婦一臉的憤憤不平,因為氣憤胸口上下起伏劇烈。
林欣苒看她對自己樣子雖兇,但說出來的話卻句句是關心的話,還有為自己打抱不平,心里暖陽陽的。
這么看,在這古代生活下去也挺不錯的,起碼有人關心有人疼愛。不像在現代只有自己孤身一人,連個關心慰問的人都沒有,每天只能跟工作打交道或者在公寓里自娛自樂。
回想著從前種種,林欣苒心里一陣苦笑。
不過現在老天爺竟然讓她重活一回,那她定要活出跟從前不一樣的人生。
心情開朗了,林欣苒連杏眸中都閃爍著耀人的光彩,跟剛剛那個有點死氣的樣子截然不同,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。
一只手拉起張寡婦的手,另一只則是在她的背上輕撫,寬慰道:“張婆婆,你可別氣,別為了這樣的人氣壞了身子,不值得。像他們這種人自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和報應的。”
張寡婦見她自己也想的開,還反過來寬慰自己,揣著的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就平靜了下來。
反手握住林欣苒的手,還輕拍了兩下,“婆婆不氣,也明白這道理,就是有點心疼你。不過看你想的這么開,嫂子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張婆婆,又讓你擔心了,如今遭遇了這么一遭,我也想明白了,不能再這么軟弱下去,為了翼兒的未來也為了我自己不再受欺凌,我也要拼一拼。”林欣苒的眼神里滿是堅定與自信。
這樣的林欣苒,張寡婦還是第一次見,但這樣的她,她更加的喜歡。
之前的林欣苒總是軟軟弱弱且性格軟趴趴的,沒有任何主見,有時候聲音說大點都能嚇的落淚。
唯有關系到翼兒,她才能硬氣一點,但也只有一點。
看到這樣充滿活力和自信的她,張寡婦覺得莫麻子夫婦干的這檔子混賬事還不全是壞事,起碼將這丫頭給刺激到了。
兩人在廚房又閑聊了幾句,張寡婦因為剛剛太過匆忙,沒有跟主家匯報一聲就跑了出來,現在急著回去繼續工作,免得工錢被扣完。
林欣苒見她著急出門,不故鍋里的番薯有多燙,連忙拿了一個出來放到碗里遞到張寡婦手里,道:“婆婆,這番薯熟了,你帶個回去吃,你早上也沒有吃什么東西。”
張寡婦忙將碗放到灶臺上,擰著眉頭,道:“你身上有傷,翼兒也受了驚嚇,這番薯也就兩個,你跟翼兒一人一個。主家那兒,今天有發點干糧,我已經吃過了,不餓。”說完轉身就走。
林欣苒還想說些什么,但張寡婦的身影已經走出了好一段路。
看著她那匆匆忙忙的背影,林欣苒的心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,像被什么暖陽陽的東西填滿且在緩緩流動著。
張寡婦說主家有給她干糧,林欣苒是不信的,她那個主家是隔壁村的王地主,是出了名的鐵公雞,平常傭人做錯點什么都要克扣工錢,發干糧這種事是完全沒有可能的。
還是彗星撞地球都不會發生的那種可能。
看著張寡婦的身影逐漸走遠,林欣苒心里對這個老婦人有著心疼和感激。
心疼,是心疼她的悲慘身世,張寡婦名叫張芬蘭,青年時期就喪夫,也沒有生下一兒半女。婆家覺得她是個掃把星就給分出來單過。她就這樣孤孤單單的過完了人生的三分之二。
感激,是感激她對原主,對翼兒,對自己的照顧和無微不至的關心懷。
原主雖不是她的親人,她卻待原主比親人還親,再想想原主那個渣爹和豺狼虎豹一樣的親戚,林欣苒就一陣冷笑和鄙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