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豐一聲哀求,算是難住了曹景休...
一來,潘曹兩家在軍界同舟同濟三代的情義,雖然今天讓潘豐賣了個干凈,但曹佾不得不去顧忌。
二來,他也知道,把潘家逼上絕路,對大家都沒好處。
但是,他知道唐奕是個什么脾氣。
“實話跟國為兄說吧,事到如今,你來求我是沒用的,唐子浩是屬驢脾氣的,我是勸不了的。”
潘豐暗悲之際,卻聞曹佾又道:“求我沒用,但我卻可以給兄指一條明路。”
“賢弟速速道來,為兄全聽全信就是。”
唉....曹佾一嘆,看著潘豐那個可憐樣子著實不忍。
“這世上也許只有兩個人的話唐子浩能聽進去。”
“誰?”
“一是范公。”
“范希文?”潘豐瞬間蔫了下來。
完了...
潘豐前一段打壓唐奕的時候,可是連著范仲淹一起給參了。現在讓他去求范仲淹,人家搭理他才怪。
“第二個,就只有當今官家了.。以唐奕的暴脾氣,除了他老師,估計誰去說合都是白費,只有官家夠份量。“
從與唐奕的交往之中,曹佾發現,唐奕雖然沒見過趙禎,但是言語之中不難看出,他對姐夫還是頗為尊敬的。
”官家?“
潘豐心說,老子讀書少,你別騙我啊!
這事兒要是去求官家,倒不是不行,但真拉不下這個臉子啊。他要是敢把這事求到宮里去,就算趙禎呈了君臣之情,幫了他一把,但也就瞞不住了,非鬧個天下皆知不可。
曹佾言盡于此,之后怎么辦,就看潘豐如何選擇了。是厚著臉皮去找范希文求和,還是....
好吧,去找趙禎需要更厚的臉皮....
送走潘豐,曹佾著實累極,倒頭就睡,一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悠然轉醒.。還沒爬起來,就見曹福來報:
宮里頭來人了,讓他即刻覲見。
曹佾哭嗓著臉,這可真是一刻也不消停,倒是忘了,同樣關心華聯生意的還有官家。
不敢怠慢,起身梳洗,換上朝服,直奔皇城。
...
進了宮覲見趙禎,行過君臣之禮,就聽趙禎問道:“昨日可還順利,朕可是聽說,那唐子浩又發狂了,這回把潘國為也給罵了?”
曹佾暗暗苦笑,那小子發起瘋來,除了他老師,就沒有不敢罵的。
“讓陛下費心了,一切皆好于預期。”
趙禎一愣,好于預期?
“景休,有什么難處盡管說來,不用顧忌太多。”
“要不要朕幫著你們與潘家和解?潘國為雖有些蠻霸,但是朕的話,于公于私,他都是要聽的。”
這回輪到曹佾發愣了,理順了才恍然大悟,姐夫是怕咱們跟潘豐對碰吃虧。
只是,趙禎哪里知道,現在求爺爺告奶奶的是潘豐。
“陛下可能還不知道.....”曹佾憋著想樂的心思,裝得一本正經地道.:“潘為國昨日在臣弟家中坐到半夜...”
“嗯?”趙禎一疑。
于是,曹佾就把昨天之事的真實版本,一五一十地向趙禎道來,連帶華聯倉儲之中的銷售模式,還有唐奕那一套又是效率,又是沖動消費的理論,全盤托出,聽得趙禎一愣一愣的。
“所以,臣弟與唐大郎這邊并無不妥,倒是....倒是潘國為成了熱鍋上的螞蟻。說不好,這位現在正在琢磨怎么去范公那里求請呢。”
趙禎聞言哈哈大笑,“這個潘國為,終于算是遇到對手了!如此也好,讓他長些記性,也明白一下,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.。”
曹佾搭言道:“現在看來,別說是國為不是唐子浩的對手,就算把臣弟和國為兄綁在一塊兒,在商道上也接不下唐子浩兩招。”
“此乃大才也...”趙禎悠然嘆道,“以后景休還要多費些心,讓唐大郎從商途之中抽身出來,好叫范卿悉心教導。為商終不是正途,只有多讀書,方可為國之重器。”
曹佾急忙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