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譽道:“泰山先生的名號,我們北朝也是知道的。”
唐奕笑道:“但你們不知道的是,孫師父最大的本事不是《春秋》,而是授人以理。”
“你們可能也知道,我大宋上一科大比,觀瀾書院獨攬狀元、榜眼,且一榜十進士,天下聞名。”
...
三人也不說話,等著唐奕的下文。
“可是,你們一定猜不到,在春闈之前,情況卻并不樂觀,就連幾位師父也不看好那批仕子有登科的實力。”
“無他,大宋科舉重詩賦,而觀瀾學子以策論見長,詩賦極庸。雖有大名士柳七公授詩詞課業,但一直成效甚微,最后連學生們自己都對自己失去了信心,課業更不如前。”
蕭欣聽得起興,不禁問道:“那最后為何考中那么多呢?”。
別說南朝,就算是大遼,現在的科舉也是重詩賦。詩賦不好,登科想都別想。
“因為孫師父!”唐奕道。“孫師父干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!?”
“幫著儒生們作弊!”唐奕一字一頓地答道。
“作弊!?”三人詫異。“觀瀾的十進士都是舞弊而出的?”
唐奕繼續道:“柳七公為了鍛煉學生們的詩賦能力,每日課上都要即興出三題,讓儒生當堂做詩寫賦。眾儒生本就能力不強,自然不能讓柳師父滿意,常常因而受罰。”
“有一次,孫師父以作業為名,也出了三題詩賦考校眾人,大家思量一夜,準備第二天交考。”
“不想,第二天孫師父還沒考,柳七公當堂出題之時,出的正是昨天孫師父留的那三題。眾儒生因有一夜之功,做的自然比以往當堂作文好很多,柳七公大為滿意,狠狠地夸耀了一番。”
蕭欣聽到這兒,瞪著眼睛不信道:“大宋名儒還能干出這等齷齪之事?提前泄題、聚眾舞弊,絕非君子所為啊!?”
唐奕點頭,“當時也有剛正儒生不恥孫師父提前泄題,認為這樣得來柳七公的贊賞不可受,便當眾拆穿孫先生,并要孫先生當面對質,為何泄題。”
蕭譽點頭,“當是如此。”
而蕭巧哥則道:“一定沒那么簡單吧?泰山先生一定別有用心,對嗎?”
“妹子果然冰雪聰明!孫師父確是別有用心。當時,孫師父站在堂前,接受儒生的質問,不但承認泄題之事,而且最后說了一段話。”
“什么話?”
“孫師父說,人生并非皆是坦途,亦非總是稱心如意。”
“所以,有時候,.我們要為自己編織夢想,虛構故事。”
“不是為了逃避,而是為了找到更多笑對人生的理由。”
“笑對人生的理由?”
蕭欣心道,名儒就是名儒,說話、授業的方式都如些特別。
....
見三人愣在當場,唐奕起身靠到蕭巧哥身前,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.。
可忽又發覺,男女有別,不太合適,手臂就那么僵在了半空。
“孫師父并,不是要用作弊來為學生贏得夸贊,而是要用作弊來讓他們重拾信心。”
“我想,孫師父的這段話同樣適合小妹,你的路還很長,如果躲不開,就給自己編一個夢,找一個笑對人生的理由!”
說完,唐奕轉身欲走。
“唐哥哥,且慢。”蕭巧哥叫住唐奕,深深一拂。
“謝謝哥哥的好意,小妹聽懂了,心里也好受許多。”
“那就好!”
“但是,小妹有一問。”
.....
“唐哥哥也會妥協嗎?又會找一個什么樣的理由呢?”
唐奕笑了,神情極為不屑。
“我來到這個世上,就是為了找事兒來的,而不是為了妥協。”
“如果妹子說的是外面的那‘頭’...”
“跟他,還真不需要找理由!”
靠!!
蕭欣暗罵,不裝,你能死啊?
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