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!”
別說是賈昌朝,連王德用都覺得唐奕這也太過份了。
當著東西兩府宰執的面兒編瞎話,這已經不是瘋,不是狂了,而是明著打賈昌朝等人的臉。
賈昌朝、曾公亮他們哪見過這個呀。
政治是有格調的,玩的是一個含而不露,很少有赤膊上陣的時候。
就算有,大家也都是保持表面的和氣,維持基本的體面。
這是官場的規則。
而像唐奕這種,一點余地都不給人留的情形,反正是他們為官幾十年,從來沒見過的。
像唐子浩這種人,在官場上是絕對混不下去。
可是,他們忘了,唐奕特么就不是官,他也根本就不管你什么規則。
這哥們兩輩子就認兩個死理:
第一,朋友來了有好酒,豺狼來了打成狗!
第二,最好狗都特么別惹我!
唐奕賤賤地一攤手。
“諸位相公都聽明白了嗎?原來是袁用拒不服法,才被曹老二格殺當場的呢!”
不講理是吧?老子玩的比你溜多了。
“你你......你一派胡言,目無王法!”賈昌朝氣兒都喘不勻了。
“對啊,我就是胡說八道。”唐奕大方承認。
隨即猛的大喝:“怎么地?行你賈相公血口噴人,就不行我唐奕胡說八道嗎?”
賈昌朝氣勢一弱,心口憋悶得別提多難受了。
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,這貨根本就不講理。
唐奕似笑非笑地對曹佾和曹覺等人道:“你們都出去吧!”
“把這些個罪將也押出去。”
曹佾點頭,與鄧州營將士出了大殿,并且隨手又把殿門關上了。
待殿上只剩唐奕自己與一眾朝臣對峙,唐奕冷眼低吼,“既然大伙兒要這么玩兒,那也怪不得我唐奕翻臉不認人!”
“唐子浩!”韓琦怒喝,“這是朝議重地,由不得你顛倒黑白!”
“我還就顛倒黑白了!再喧嘩一句,我讓你們韓家三個月后就揭不開鍋!”
“你!”韓琦有點慫了。
他有官奉,可他族中卻有喏大的地產,唐奕還真就辦得到。
“你得守規矩啊!”
唐奕眼眉一挑,“守誰的規矩?”
文人定的規矩?
守他們的規矩,大宋朝就得讓他們給玩死了!
他陰森地掃視著眾人,“別說我唐奕不講理,我講理了啊,可你們倒是接著啊!”
“為什么人家都能守著最后一點良心出去了,你們還在這兒死磕!?”
“真特么當我唐奕不識數,不知道你們那點齷齪勾當是吧?”
“這里雖然沒外人,但是,諸位真要我把話挑明了嗎!?”
賈昌朝驚道:“挑,挑什么明?”不由下意識地看了眼后殿。
唐奕一嘆,上前一步,靠到賈昌朝耳邊,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:
“回去告訴你身后的人,別再惹我......”
!!!
點到為止,唐奕也不說破。
當然不是他怕,而是還沒到說破的時候。
這么不顧官家的態度,所有朝臣都聯合起來要壓倒狄青,弄死曹覺,除了文武之爭的問題,要是說沒有人在背后使招兒,鬼才相信!
而且,為什么多數人都走了,卻只有這十幾人到現在都要抵抗到底,這其中的齷齪值得玩味一番。
只不過,現在曹皇后臨盆,觀瀾疏通通濟渠已經開工,大遼又傳來耶律宗真病倒的消息,不論宮墻之內,還是國內國外,最需要的是一個“穩”字,趙禎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起什么風波。
不然......
不然單勾結朝臣這一條兒,只要深挖下去,就夠那位喝一壺了。
......
賈昌朝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直到此刻,他才意識到,如今的開封,已經不是他五年前離開時的那個開封了。
他有點跟不上節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