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育老相公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,眼見已方也不列陣,而遼兵更是只沖過來一騎,嚇的大氣都不敢喘,瞪著一雙老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中情勢。
只是,更離奇的還在后面,那個像極了潘越的“遼人”與楊懷玉一對上,不但沒亮兵刃,反倒停了下來。
離的太遠,吳育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,不由慌張叫道:“什么情況?他怎么停了?他怎么就停了!?”
“列陣!定是遼人的緩兵之計!”
車旁的士兵抿著嘴不敢笑出聲,只得痛苦地抖著肩膀,抽著氣,心里更是不住地吐槽唐奕:
唐瘋子實在是太壞了!看把老相公嚇的,剛才是怕打起來,現在不打起來都不淡定了。
你讓吳育怎么淡定?就算是大宋自己的關城,軍隊開拔也得有通關文書、司屬調令。敢直接闖,也必然是一堆麻煩。
這可是大遼的軍事要塞啊?兩國還沒好到穿一條褲子,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步。
別說是一廂大兵,就算是跑了幾個逃人,還得拌幾句嘴,恨不得打起來呢!
......
可是,就是這么怪異,“遼將”不但沒打,反而跟著楊懷玉回來了。走到唐子浩面前,又是一番攀談,看著還挺親熱。
“他們在說什么!?”
吳育聽不見,急得直問身邊的大兵,可是大兵也聽不清啊!
又熬了盞茶功夫,唐奕竟帶著那“遼將”奔著馬車來了。
吳育現在是七分疑惑,三分心虛,打不起來這是一定了,但是,這不合情理啊?
這里確定是大遼的渝霞關,確定關城上的都是帶甲遼兵,吳育也確定自己還沒老糊涂......
只是,遼人怎么就這般縱容大宋軍隊兵臨城下呢?
直到“遼將”已經到了馬車前,吳育終于看清了......
這人不是像潘越,他根本就是潘越!
一臉見了鬼的表情,老相公不顧形像地指著潘越大叫:
“潘越!?你你你你,你怎么在這兒!?”
潘越比在開封之時黑壯了不少,但仍是那般紈绔樣子。嘿嘿賤笑著朝吳育一拱手,“吳相公,一路辛勞,小子在此恭候多時了!”
這個時候要是再看不出不對勁兒,吳老頭就找個地縫鉆進去算了。
唐奕早就知道關內有自己人,卻偏偏不告訴,明顯存心戲耍于他。
臉色鐵青地四下掃看......
潘越奇怪地與唐奕對視一眼,忍不住問道:“老相公,找什么呢?”
“不知道......”
誰知,吳育掃了半天也沒找到什么趁手的東西,索性一把舉起上下車的馬凳:
“瘋子!老夫與你拼了!”
......
哈!
唐奕沒忍住笑出了聲兒,隨即一縮脖子,掉頭就跑。
痛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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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斯文人逼急了,那也是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......
唐奕也知道自己實在可惡,差點把吳育嚇出個毛病來。支應楊懷玉趕緊攔著,自己則是迅速逃離事發現場,與蕭巧哥同騎,打馬而出,直奔渝霞關下。
......
那里。
百多遼兵拱衛著一位一身貴氣的美婦人和兩個年輕公子,正等在城下。
“二哥!三哥!薇姐姐!”
還不等唐奕把馬停穩,蕭巧哥已經急不可待地跳下馬來,向著三人撲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