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韜十七歲入華聯,從一個柜上的算賬小廝做起,華聯第一家鋪子開業的時候他才十八。
周四海從大遼撤回來之后,他一直與童掌柜共理大定的生意。后來幽州開店,他又獨自到了燕云,撐起了整個燕云的生意和布置。
如今,十年光陰如白駒過隙,當年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唐奕手下能獨擋一面的能干之士。
......
到了帳中,先給東家和老將軍見了禮,唐奕問起,劉韜也不磨嘰。
“形勢上來說,對咱們還算有利。周大掌柜一到,與幽州各個大族富戶基本見了個遍。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態,但也只是想再觀望一番罷了,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。要是耶律重元頂不住,自會選擇退路。”
唐奕點頭,“那個接伴使什么來頭?”
劉韜答道:“耶律重元的小舅子,現任幽州朝廷的北府宰相,堯文贊。”
“嘿!”唐奕著實意外了一下,與王德用對視一眼。
“連小舅子兼宰相都派過來了,還這么客氣。看來,耶律重元真是山窮水盡了。”
劉韜搖頭,“這還真不清楚。現在除了耶律重元的親信,誰也不知道古北關到底打成了什么樣,幾乎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了起來。”
話鋒一轉,“不過,越是這樣,越說明前方打的不如意。不然,耶律重元也不會為了穩住后方,而極力封鎖消息了。”
唐奕再次點頭認可,劉韜在幽州多年,他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。
“那幽州城中,現在誰在主事?”
“耶律重元的皇后,堯氏。”
“哦。”唐奕下意識應了一聲,一點都不覺奇怪。
這年頭,女人當政是常有的事情,大宋還時不時來個垂簾聽政呢,何況是更不輕視女人的大遼?
可是,轉臉一想,唐奕才反過味兒來,“特么是皇后主政?”
這可就麻煩了,別忘了,他可是親手宰了耶律涅魯古的人。也就是說,把人家的親兒子給滅了。
耶律重元這個“干大事”的可以為了皇權不顧殺子之仇,可是女人.....絕大多數母性都是第一位的,是為了親子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。
眉頭皺到了一起,“這下真麻煩了......”
劉韜聞言卻是一笑,“東家放心,耶律涅魯古之事,堯皇后不但不會找東家的麻煩,相反,堯氏還要謝謝東家呢。”
唐奕一愣,“什么意思?”
劉韜道:“堯氏根本就不是耶律涅魯古的生母。耶律重元的原配王妃姓鄂砌,也就是耶律涅魯古的生母,堯氏本來側妃,素來被鄂砌氏所不喜,多有刁難。”
“后來,耶律涅魯古一死,鄂砌氏悲痛成疾,病死了,堯氏這才得以扶正。”
“所以,這個堯皇后不但與耶律涅魯古一點關系都沒有,而且還得謝謝東家幫了她一個大忙!”
“......”
唐奕無語了,這么說,老天都在幫忙啊!
“既然如此,那也就不用和他們再磨嘰了,明天啟程,速抵幽州!”
......
“對了!”
定下行期,唐奕又想起另外一件事。
“耶律重元到底是怎么和大遼貴族打的交道,羊毛紡織的大殺器都給了他,卻還能讓耶律洪基聚攏這么多部族?”
劉韜苦笑,“說起這事兒,還全都得怪東家的那個羊毛紡織呢。”
“嗯?”
劉韜繼續道:“若非周大掌柜親來,與幽州各家有了接觸,咱們還不會知道。”
“耶律重元那廝拿了東家的羊毛之法,不但沒用它籠絡人心,反而當成了一件斂財利器,大肆在燕云之外低價吃進羊毛,再把成品銷往大遼,所得巨利皆用在養兵收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