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啥意思?”
曹佾沉聲道:“我來問你,沒死人吧?”
“沒啊!”
“呼!!”在場諸公無不長出一口濁氣。
曹佾更是看向唐奕的背影,略有輕松道:“沒死人就好!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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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子浩早就打算離朕而去了。”
這是唐奕進到小樓之中,趙禎說的第一句話。
“陛下!”
“呵呵......”
趙禎根本不想聽唐奕的辯解,龍顏可怖,蒼目圓瞪,在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:
“你在將朕的軍!”
“臣不敢。”
“不敢?”
“大鬧汝南王府,就算朕不想讓你走,你也不得不走了,對嗎!?”
一指空空如野的小樓大廳,“不敢,這是什么!?”
急步走到唐奕的實驗室門前,一腳踹開房門,里面同樣是空空如野。
“不敢?這又是干什么!?”
......
唐奕不答,也沒法答。他確實打算要走,也確實想借這次機會毅然決然地走。
可是,真的與這位老人說自己要走,唐奕又怎么開得了口?
十年間,皇帝是唐奕的傘蓋,而唐奕是皇帝的手眼。
十年間,一個老人,一個孩子,一同奮起,才有了大宋今日之局。
十年間,他和趙禎使過脾氣,趙禎也沖他發過火。
十年間......
這對君臣不像是君臣,更像是父子。
“為什么?”
趙禎看著滿屋的空曠,喃喃出聲。
“為什么要離朕而去?朕對你還不夠寬容?不夠愛護嗎?”
唐奕慚愧低頭,“陛下與臣,已經超出了一位皇帝應有的容忍。”
“那你為何要走?”趙禎激動地逼近一步。
“你不是要變法嗎?你不是要改宋嗎?你不是要強漢嗎?”
“這個時候,又為何要走!?”
唐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“臣不想做范師,無力回天,卻只能貶放終了。”
“臣也不想做商鞅,做法自束,落得個不得全尸。“
抬起頭,坦然地看問趙禎,“臣更不想做劉邦,廢舊而立,改天換顏。”
“所以,臣,必須走!”
“胡說!”趙禎怒不可遏地大吼大叫。
“朕從來沒有懷疑過你!劉邦?朕第一個不信!”
“你還要怎樣?”
“陛下!”唐奕誠然打斷趙禎。“您......”
“太縱容你的臣子了。”
“不!”趙禎寸步不讓。“你不是臣子,你是朕的孩子啊!”
唐奕心中一陣絞痛,這位老人幾乎是放下身段,放下尊嚴地在求他,求他留下。
可惜,木已成舟,不走也不行了。
“我只是......”唐奕喃喃道。“我只是散漫慣了,受不得京中這等高壓,您就......”
“您就讓我再任性一回,躲幾天清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