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什么,只是覺得子浩與安石很像。”
“......”
只聞王安石繼續道:“大丈夫存于天地,浩然正氣,對的就是對的,錯的也得是對的。怎可食言而肥!?”
唐奕是聽夠了這貨的那些大道理,“行行行,你披上袈裟就可坐化成佛!”
“走棋,今天說好了,必須下完全盤,不可再賴!”
而王安石聽罷,戀戀不舍地又看了看棋盤,其實他已經是山窮水盡,敗相盡露了。
把手里的棋子一扔,“今天......也留一個殘局吧!”
抬頭看向唐奕,“明天我就不來了。”
唐奕本來還想損他幾句,可見他說明天不來了,而且說的還這么鄭重,不由一怔。
“怎地?王老兒給你安排了差使?”
王安石搖頭,“非也,是朝廷給我安排了新差使。”
“嗯?什么差使?”
“資政殿直學士、權支度司判官。”
噗!!
唐奕一口老血飆了出來。
“你......你要回京!?”
“怎么?”王安石還是那副死魚樣子。“我就不能回京?”
一邊小心把棋子裝盒,似有留戀。一邊言道:“其實,旨意半月前就下來了,收拾準備,卻是到了不走不行的時候了。”
“......”
如果唐奕沒記錯,原本的歷史之中,王安石可不是這個時候回京的。甚至在當下,他才在海州呆了一年,正常情況也不可能回京啊?
還好,沒讓唐奕詫異太久,王安石自己就給出了答案。
“之前上了一本長奏,幸得官家賞識,特召吾入京。”
“長奏?什么長奏?”
王安石大笑,也不說是什么長奏,只道:“這世間不只你一個能人,安石也在求索革新之道。”
唐奕心里咯噔一下子,哭喪著臉道:“不會是什么萬言書之類,又臭又長的東西吧?”
得到肯定的答復,唐奕差一點仰天長嚎,時也命也!
怎么怕什么來什么呢?海州跟他犯沖啊?
......
“王介甫!”唐奕回過神來,立時瞪著王安石。
良久,就在嘴邊的話卻是怎么也沒說出來。
“算了,那是你的前程。”
他本想勸他別入京,可是,這是王安石!
先不說會不會聽他的,單是這個名字,唐奕又有什么資格阻止他登堂入室呢?
說心里話,唐奕不討厭王安石,對他的那些微詞也都是理念上的不同,遠沒到憎惡的地步。
這是一個和老師一樣,很純粹的人。朝堂上多了這么樣一個人,是大宋的幸運。
況且,王安石只是犟,不是傻。若他真的進入到文富的那個圈子,接觸到唐奕的改革之道,不一定就非抱著自己的那條路不放。也許并不是阻力,而是助力。
“王介甫......”唐奕鄭重地看著王安石。“只求你一件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多跟司馬君實學學!”
......
不知道這對宿敵,是注定死磕到底,還是變成朋友呢?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