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怕了那個瘋子。
最了解你的,是敵人。最了解唐奕的,應該就是賈昌朝。
唐奕那就是個亡命之徒。縱使韓琦剛殺回京城的時候,他猜到了唐瘋子不是那么好對付的。可是,就算他想破腦袋,也想不出那瘋子會來一招釜底抽薪,一了百了。
老賈現在就兩個念頭:保住那一家,算是仁至義盡;離唐瘋子遠點,永遠不要再招惹他。
當然了,那瘋子要是真能在涯州自生自滅,卻是最好不過。
話說回來,唐奕會自生自滅嗎?
不會,朝堂吞虎食狼之地都沒把那個瘋子怎么樣,一個小小的涯州能奈他何!?
所以,老賈覺得,還是乖乖地瞇著,誰愛上誰上,反正我是不上了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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瓊州海峽。
東西一百六十里,南北至窄處更是只有不到四十里。天氣晴好之時,所目極遠。站在雷州最南端的徐聞水寨高處,甚至可以看到海對面的瓊州椰樹成排,組成一條綠線橫垣在天邊。
唐奕一行人等,此時就站在徐聞水寨遠望南方。隱隱約約可見大島橫陳,似是等著他們的到來。
“還不錯嘛,起碼景致尚好。”
范純禮左右掃看,徐聞水寨的景色確實不錯。
海風微咸,徐徐軟軟;
碧浪擊岸,聲聲漫漫。
白沙伴游魚,鷗雀倚長天。
遠處亦可見形如雞子的疍民船家往來漁獵,甚是祥和。
“也沒人傳的那么險惡吧?”
潘豐聞之,橫了范純禮一眼,“除了扯閑,你小子還懂點兒什么!?”
一指海峽對岸的大島。
“一海相隔,天上地下。雷州雖也是五嶺之外瘴聚獠兇之地,但是多多少少朝廷尚可掌控,可是海對面兒......”
說到這兒,潘豐面色陰沉,“除了瓊州城,可就再沒安生的地方嘍。”
看向唐奕,心虛道:“要不,你就在瓊州扎根算了,非要去什么涯州干嘛?”
“那可是最南邊,最沒譜的地界。”
唐奕不答,看向東面,幾艘水軍兵船卻是出現在視線之內,緩緩駛來。
答非所問道:“曾公亮還真來了。”
潘豐只得收拾心思,順著唐奕的目光看過去,不由一驚:
“乖乖,這老貨怎么帶了這么多兵?”
“不會是趁著咱們到了他的地頭兒,要報了當年之仇吧?”
三艘兵船,只比唐奕的座駕小一號,這要是裝滿水軍,估計得有近千人。
旁邊的吳育聞言,狠狠地瞪了潘豐一眼。
“明仲是有德君子,國為莫要胡言!”
潘豐一縮脖子,快五十歲的人了,還是改不了大嘴巴的毛病。
悻悻然咧嘴大笑,“某就說說,相公怎么還當真了呢?”
說著,自笑語失,主動請纓,去接曾公亮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