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給的已經夠多,你們不能再要了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此時此刻,無論是吳育,還是曹覺,皆是默然。
唐奕確實付出太多了,他把十年積累給了這個大宋朝,把所有精力和才華都給了官家,卻落得個遠遁天涯的下場。
他抱怨過嗎?沒有,甚至自得其樂。
財富、權力非其所欲,也許心里唯一在乎的,只是那份情義不容褻瀆,更不容利用。
“誒....”吳育悠然一嘆,緩緩起身。“也許大郎說的沒錯,你還真就是個‘粗鄙凡人’”
唐奕會心一笑,“從來都不是天才。”
“可是你要的東西,卻是做為皇帝最不能有的,也最不可能改變的!”
佝僂著腰,轉身欲走,“老夫也懶得管了嘍。”
“倒看看你要如何‘打破’!”
......
唐奕看著吳育的背影,一時無言,老頭兒這是準備看他笑話啊!
“哎~!”身后的曹覺出聲兒了。
“什么打破?”
聽了半天,曹老二還是沒太聽明白,打破什么啊?
唐奕更是煩亂,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“我就算說,你聽得懂嗎?”
“有啥聽不懂?”曹覺不服氣。“昨天還是咱先發現石家兄......”
“你還說!”曹老二不說還好,他一說,唐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要不是你多嘴,老子也....”
算了,說出去丟人,他和曹老二一樣,都是二百五。
“你也啥?”
唐奕懶得和他解釋,轉移話題,“盡快把那五千水軍訓出來。”
“石全海和石全安的禁軍是漢鴨子,不習水戰,得施雄和巫啟航帶著才能下海捉匪。”
一提正事兒,曹覺也就不含糊了。
“行!出正月,我還你五千精兵。”
“嗯。”唐奕點著頭。
“另外。”
“有話直說,別磨嘰!”
唐奕一笑,“也不算什么事兒,就是和你商量。”
“你覺得炎達手底下那些黎人,能不能當兵使?”
“能!”曹覺的回答極為篤定。
“要我說,你把他們當力工用,簡直就是浪費。那幫黎族漢子有一個算一個,只要稍加管制,都是好兵!”
“哦?”這倒是讓唐奕頗為意外。
曹老二來了興致,湊上前來。
“你是不知道吧?”
“那幫漢子,下工之余,還要去打獵。”
“嘖嘖嘖......”說到這兒,曹老二不禁砸吧著嘴。“那簡直就不是人,就是一群牲口!”
“啊?”
唐奕是真沒想到,這么高的評價,居然能從曹覺嘴里說出來。
曹老二一見唐奕的表情,更來了興致,立時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。
原來,在操練施雄那五千南瓜之余,曹覺沒事兒的時候也會和炎達族部的青壯一同進山,打獵玩玩。
可是,在他眼里是玩樂,在黎峒眼里,那就是活命的本事。
曹覺可算見識了什么是韌性。
長期生活在惡劣條件下,與生存斗爭錘煉出來的韌性,讓曹覺這個久經戰陣的老兵都為之動容。
“那幫人,特么就不知道什么是怕!”
“赤手空拳就敢擒狼,攥根棒子就敢斗野豬。”
“老子要是把刀給他們,虎豹都敢試吧試吧,簡直就是不要命。”
“而且,一點沒有中原人的嬌氣。添道口子,流點血,根本就不當回事兒,就地尋點草藥一糊,該干嘛干嘛。”
“照樣抓豬斗狼,第二天照樣上工。”
“嘶!”
唐奕倒吸一口涼氣,這么說來,黎峒還真是一個好兵源啊!
......
他哪里知道,黎峒也好,儂峒也罷,論起驍勇之性,絕對不比任何大宋的精兵差。
不然,當年儂智高也不會僅憑著幾千個乞丐一樣的儂峒族兵,拿著木棍柴刀就把大宋南方攪了個天翻地覆。
這里面縱然有大宋軍制**的原因,可是也與少數民族的彪悍性情有著不小的關系。
要知道,儂智高其實沒什么雄才大略,手下也沒有什么善戰之將,手里更是無甲無刃,能成那么大的事,靠的就是族兵的勇猛無畏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