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香奴的出走,讓唐奕一連數日都提不起精神,對于自己的事如果解決,反倒不那么上心了。
在大宋,除了理想和信念,唐奕最在乎的是“情”。
可是,在“情”之一字上面,他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。
不論親情,還是愛情,好像并沒有表面那般風光了。
......
另一邊。
朝中可以用一片死寂來形容。
趙禎每日早朝都是一副死人臉,顯然囚禁唐奕并沒有給他帶來好心情。
包拯等人知道這個時候不可冒進,只能靜等,也都集體失聲,不提唐奕這個人。
而魏國公、韓琦那些只要唐奕有屁大點兒事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的守舊之臣,也都安靜了。
不是不想摻合,實在是沒膽子摻合。
那個瘋子太可怕了,對他們來說,華聯那一劫還沒過,真的惹急了唐奕,他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。
唯獨文彥博一個人,簡直就是度日如年,快特么瘋了!
......
此時,早朝剛下,文相公瘋子一般沖進給事中職房。
給事中歸班范鎮屁股還沒沾著椅子,鼻子就先讓文扒皮的老爪子頂上了。
“范景仁!!!”文彥博狂吼怒哮。
“你大膽!!”
“大膽?”范鎮輕蔑地斜了文彥博一眼。
別看官兒比文彥博小,資歷也不如文扒皮,可實際上兩人就差了一歲,范鎮還真不吃他這一套。
一把把文彥博的老手打到一旁,“什么跟什么,我就大膽了?”
“出去出去,老夫忙著呢!”
“你!!!”
文扒皮這個氣啊!
“你逾越!!”
“嘿......”范鎮脾氣也上來了。“文寬夫!你把話說清楚,逾越從何說起!?”
知道文扒皮奔著什么來的,也懶得和他繞彎子,指著桌子上一摞待發的旨意,那叫一個義正言辭。
“發旨乃老夫職責所在,怎地?”
嫌棄地又送了文彥博一個大白眼兒,“陛下都沒說什么,你跑來叫什么叫!?”
“你!!你和我商量了嗎?你就發旨!?”
范鎮嗆道:“文相公管的太寬了吧?”
“陛下中旨,何時開始也要問過文相公了?”
“你!!!”
文彥博眼前一黑,差點沒暈過去,辨不下去了,這事他理虧。
“你......坑煞我也!”
哀嚎著掉頭就走,他要找根繩上吊去。
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!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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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扒皮怎么也想不明白,特么我就是個吃瓜群眾的角色,唐奕和趙禎兩人的事兒跟我有一點關系嗎?怎么弄著弄著,老子成了最著急上火的那個?
......
那天在福寧殿上,確實被李秉臣誤導,也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。
可是,說了就說了,這特么是感冒吃了避孕藥了,又出什么幽禁的損招兒。
這些天,文扒皮可以說是上竄下跳,一門心思的要把唐奕摁在觀瀾。
可是到頭來,被太監坑了一手,回頭又讓范鎮給坑了。
范鎮手里這道旨一發,老文才明白,老子就是個傻叉!
......
其實,站在文彥博的立場上來說,他出這個幽禁唐奕的主意,客觀上并沒有什么錯。
人都是自私的,文扒皮為自己考慮考慮這也無可厚非。
出幽禁之策,既可以自保,又算是深解圣意,正中官家下懷。
趙禎多半是會采納這個意見,先把唐奕控制起來,哪怕不是囚禁一輩子,也得是把癲王羽翼悉數剪除之后再放出來。
那時候,老文也就不用擔心唐奕跟他發瘋了。
可是,問題來了。
那天他去而復返,趙禎雖然意動,說要考慮考慮。
但是......
這幾天下來,文扒皮越琢磨越不是味兒,越琢磨越心驚膽顫。
特么,失算了!
官家真是考慮考慮,只不過考慮的結果和他考慮的有點不太一樣......
好像沒聽他的啊?
......
問題出在哪兒呢?
就出在范鎮今日早朝發下去那道中旨上面。
所謂中旨,就是官家自宮廷發出的親筆命令或詔令,不用通過中書門下,直接交付有關機構執行的旨意。一般都是緊急事務、法度鐵律,或者皇家內務。
不用政事堂來議,只要在門下省蓋個戳,走個形式,就算齊活了。
而范鎮今早蓋戳的那道中旨,也不是今天的旨意,而是癲王回京的第二天早上就送到門下省的一道旨。只不過是多壓了幾天,到今天才發。
那到底是什么旨意讓文扒皮這么糾結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