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這白胡子老神棍,不對......
白胡子老神仙,就是那個造出針灸銅人,把針灸之術衍至大成的——王惟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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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論起醫學成就,王惟一可能不如張仲景、孫思邈;論起傳奇色彩,也比不上華佗、扁鵲。可是,要是把針灸這門學問單拿出來說,估計除了針灸之祖——黃帝,往下排他就是第一人了。
這位老爺子的針灸有多厲害唐奕不知道,不過卻是知道他憑著一己之力,把靠文字、圖形傳承的駁雜針灸學揉到了一塊,形成一個完整的、系統的醫學理論。
單從這一點來看,這位就不是俗人。
而且,他鑄造的針灸銅人,別說是在大宋,就算是往后數一千年仍舊沒有過時,中醫依然在沿用以王惟一的銅人為基礎,延續下來的銅人教學針灸技藝,由此足見這老頭的厲害。
容不得唐奕多想,只能說他命好,瞎貓碰死耗子都能讓他摸來王惟一這么一個大耗子。
回頭再看今天的場面,換了任何一個普通醫者都絕對震不住這個場子。
話說回來,就算震得住,別人也特么沒有王老神棍這個賊心眼兒,早就留了后招。
此時,托馬斯再怎么叫囂已然無用,老頭兒用真本事告訴羅馬人——中醫......強!
有膽大的羅馬民眾已經開始放下心里最后的一點點疑慮,主動上面,操著王惟一聽不懂的拉丁語,謙卑地彎著腰,等阿拉伯翻譯跟王惟一說明白。
原來這人是要看病,王惟一自是歡迎的,但卻讓翻譯告訴那人等一等。
獨自行入人群,來到那個“咬手”的病人身前,和藹淡笑,虛托對方的傷掌,“老夫給你治一治如何?”
那人一下怔住了,說實話,身為一個庶民,還從來沒有一個貴族老爺這么客氣的和他說話。況且,這個來自東方的貴族老爺看上去可比羅馬的那些貴族還要高貴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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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說話,王惟一只當他是答應了,取了酒精木棉在傷口上輕輕擦拭,“忍著點,會有些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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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也是腰疾?”一邊給他包扎,一邊和聲問話。
翻譯把王惟一的話說給那人聽,那人先是局促的搖頭,這么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給他治傷,哪里還知道疼?后又忙不迭的點頭,意為老神仙說的沒錯,就是腰疾。
只聞王惟一道:“針刺后溪穴,只對急癥、扭傷尚有奇效,可不是所有腰疾皆可一針而治。”
“你這自己治自己,不但摸不到穴位,連表癥都不相附,卻是要白咬嘍!”
說著話,王唯一讓人干脆搬一張木床到場中,待給那人包扎好傷口,便讓他趟下,準備當著所有人的面治療。
剛剛老頭兒已經摸過了,與托馬斯的扭傷不同,這個人是因為長期勞作、加之坐姿不正引發的腰疾。
說白了,就是后世的腰間盤脫出,脊椎的幾節骨頭已經支出來了,絕不是扎一針就能扎好的。
依王惟一判斷,這么嚴重的脊柱變形已經壓迫了穴道,這人平日里要吃多少苦頭且不多說,他現在能站著都已經算是奇跡了。
事實上,也正如王惟一所料,要不是被腰疼折磨的身心俱疲,這人也不會狠到差點咬手上撕下一塊肉來。
此時,王惟一慈眉善目、和藹可親,那人為了治病也是把什么都放下了。
“來自東方的醫生,如果黑水可以治好我的病,那我寧愿用它來換取健康。”
“哈哈......”王惟一笑了。
略有責備的斜了那人一眼,打趣道:“我們東方的黑水可不是誰都能喝的。”
說完,又特意拔高了聲調,顯然是對在場的所有羅馬人說話。
“在我們大宋,醫者講求對癥下藥,得了什么病就吃什么藥,用什么方法醫治。”
“像這位兄弟的病癥,只需推拿行針,就算想用我們大宋的‘巫毒’,老夫還不給他呢!”
“哄....”人群之中立時暴起哄笑。
那個巫毒顯然是帶了引號的,此時此刻,幾乎沒有人再相信這個慈祥的東方老人是歹毒的巫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