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老貨故意的,特么狗仗人勢說的就是他!!要不是唐奕腦袋進水,把他弄涯州去,他有今天!?
“賈相公....”強壓怒火,皮笑肉不笑的開口。
“陛下案頭可都是機要密疏,相公還是避嫌的好!!!即使相公恪守臣德,不看不碰,可萬一哪項泄露出......可是說不清的啊。”
文扒皮這是在給老賈上眼藥呢,他也近過官家的身,也到過御案之側,誰腦袋有包啊,偷瞄不該瞄的密奏?
那不是好奇心過重,那是好奇自己死的不夠快!
可是,有些話說和沒說,做和沒做,區別可是很大的。
不說,誰也不當回事兒,可是說了,那就尷尬了。
......
只是,文扒皮太高估賈相爺的節操了,這貨不但看了,而且看了之后還不打算裝在心里就算了!!!
趙禎那邊正在看老賈呈上來的札子,不想,猛然間,案邊的賈相爺陰森森的突兀開口:
“陛下要把西北民學之事留中待辦?”
......
趙禎擰著眉頭看向賈昌朝,這老東西....討厭呢?
你還真看啊?
......
可不真看嗎?老賈自己都不當自己是什么好人,既然都站這兒了,既然御案上有現成的、展開的,都不用他刻意偷看的東西,那就不看白不看唄。
只不過,原本老賈也打算看看就算了,有病才看完了還要發表意見呢。
可是,好死不死奏報是說民學的,最后趙禎的批示還是什么“留中待辦”......
那賈相爺就忍不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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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為一個吃過民學的虧,又嘗過民學甜頭的人,賈相爺應該是大宋除了唐奕之外,對民學最有發言權的人了吧!
他太知道唐奕這個妖孽鼓搗出來的另一群妖孽有多大的能耐了。
他們可以用半天的時間把三司十年的賬薄刷了一個遍,更可以鑄造火神炮這種無往不利的神兵。
可以把民學里的東西活用到農事之中去,為玉米豐收出一把大力;還可以把涯州大小事務用他這個宰相都沒見過的新方法做到最好、最效率。
......
可以說,唐奕通過民學為賈昌朝打開了一扇門,一扇他從未見過,從未想過的,甚到可以稱之為奇跡的未來之門。
原來,當一個人摒棄旁支末節,放棄官欲的專攻一項學問,會迸發出那么大的能量。
原來,這個世界可以是涯州那個樣子。
他甚至覺得,唐奕不是通過民學的手再創造一個新的世界,他是在通過民學顛覆這個世界!
“陛下要把西北民學的事情留中待辦?”
賈相爺覺得這個時候他不能裝傻了,得說點什么。
只見趙禎皺著眉頭,“賈卿這是....意欲....”
后半句沒說,可以理解為,“有不同意見?”;或者是,“意欲摻合你不該摻合的密奏?”
賈昌朝當然聽出趙禎語氣之中的不悅,可是民學太重要了,他不能不管。
“陛下,且恕臣直言,此事不可留中。”
“哦?”到了這一步,趙禎也明白了,賈昌朝不打算退縮。
只有兩個可能讓他如此反常:
第一,賈昌朝這次回京就是來表現的。他太想表現了,連密奏之事也想摻一腳;
第二,則是這個民學確實不應該被魏國公所得。
放下手里的札子,緩緩靠回椅背。
“賈卿不妨直言。”
只見賈昌朝聞言,施以大禮告罪,隨之肅然開口。
出乎趙禎的意料,賈子明沒有直入主題,而是繞到另一個問題上。
“陛下留中不理,當是為有恐觸動魏國公的敏感神經吧?”
趙禎下意識看了看殿上的文彥博和富弼,隨之一陣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