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實應該慎重。”韓琦點頭,這里面透著一股子詭異。
龐籍為什么自甘墮落,真是為了推唐瘋子上位,連士大夫的體面都不要了?
且不說這些,單單是王守忠敢背著他爺爺王德用私自串聯石進武要兵諫,這特么就不合常理。這小子不光要和官家掰一掰手腕,他還想和親爺爺也比劃比劃?
況且,韓琦又想起那個給他匿名送信的“好心人”......
會是誰呢?
韓瘸子突然發現,腦袋有點不夠用了,這個局里的水太深,他不敢下場!
“慎重,一定要慎重!”
.....
“是要慎重啊......”
魏國公也是隨聲附和,被這重重謎團圍著,他真的不敢出手。
其實他手里還是有幾張底牌的,若是放手一搏,還真能攪出一波大浪。
那些被邊緣化的中小型將門已經和他達成了默契,與其等死,不如放手一搏。
多了沒有,在皇城左右的禁軍大營之中湊出三五萬敢拼前程的力量還是不難的。
放在平時可能不夠用,但是現在,只要趙禎出了點什么意外,京師守備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穩定局勢,而是準備迎接癲王入京。
這些人屬于守備之下,正好他可以趁機做點什么。
可惜,依當下的局勢,別說翻大浪,扔個小石子兒,魏國公都得琢磨琢磨,會不會崩一身血!
......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他這邊不敢動了,趙禎那里卻是不干了。
怎么沒動靜?一連等了半個月,魏國公那邊都是風平浪靜,皇帝有些穩不住了。
利用閻康侍奉自己的當口,聊起了重陽賜食之事。
“你代朕去看望群臣,眾卿可還安好?”
閻康小心做答,“陛下放心,一切安好。”
安好....
“那他們有沒有問起朕何時上朝?”
“.....”
閻康登時怔住,然后撲通一聲拜倒在地。
“陛下!奴婢有罪,奴婢愧對陛下!!”
“你....”趙禎也愣了,這是干嘛?
閻康低著頭,眼淚就下來了。
“奴婢對陛下不忠,奴婢欺騙了陛下!”
“奴婢本是魏國公府長使之子,是魏國公有意安插進宮的......”
“奴婢萬死,請陛下責罰!”
趙禎怔怔地看著閻康,一點也不覺意外。
“那你......你重陽賜食,可與他說了什么啊?”
閻康更是驚恐,伏倒在地,連連叩首。
“陛下明鑒,奴婢自知罪孽重深,早己悔過。”
“陛下放心,重陽之時,半字不敢把陛下之情告于魏國公啊.....”
嘎!?
趙禎翻著白眼,差點沒暈過去,原來你特么沒告密啊?
哭笑不得地看著閻康,“閻康啊閻康,你......”
“你這悔罪......真不是時候!”
“.....”閻康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趙禎,啥意思啊?
“算了....”
趙禎一嘆,“你下去吧,暫且稱病,休養幾日。”
......
閻康一走,趙禎自己都氣樂了,沒想到是這么個結局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這事回頭再看,并不難懂。
趙禎稱病只見文富王三人,且議的是癲王能不能回京的驚天大事,與皇后交待不能寫在詔書上的密詔,王安石上請調派狄青回京......
樁樁件件,哪一件不是密之又密的通天大事!?
這么要命的東西趙禎會不屏退左右?換了別人,恨不得把殿門都鎖起來,生怕外人聽見,還會允許這些黃門內侍進進出出,報這個報那個?
......
原因只有一個,就是趙禎故意讓人聽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