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賈臉都白了,讓唐奕說的這么嚇人呢?
“還有。”
唐奕繼續道:“糧食不值錢,可是毛紡、運輸業卻在大肆吸納勞動力。”
“這樣的反差會使多少農戶從農轉工?會有多少田地徹底荒種?”
“即使市場自我調節,最后兩相平衡,這個過程又要經歷多少坎坷?”
“而最后的結果,則是我們增產的糧食被荒地抵消了,大宋還是會回到原地!”
“......”
賈昌朝不說話了,也不會說話了,唐奕描繪出來的,是未來,也是....災難!
“再比如。”
“這些新興的毛紡、棉紡織戶,隨著市場的優勝劣汰,正如歷朝歷代的土地一般兼并融合,我們管不管?要不要提早做打算?萬一再成就一批龐然大物,卻不滿足朝廷制約呢?”
“我們的政策、律法能不能適應變化越來越快的時代?”
“萬一適應不了,怎么辦?”
“是等死,還是求變!?”
“我們慢了,太慢了!”
唐奕一連串的話語,似一刻刻火神炮彈在兩位相公胸中炸響。
他們沒想到,只是一個農莊老婦的一席話,會讓唐奕聯想到這么多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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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奕真的不是危言聳聽,后世有無數個慘痛的例子在打醒他,在鞭策他。
若不是今天出來這一遭,這順風順水的改革之路,讓他幾乎已經忘了,整個歐洲的皇權是怎么被資本掀翻的。
很多人說,封建皇權與資本有不可調和的矛盾,那是必然結果。
屁!!
在政謀里面,就從來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。所謂妥協的藝術哪里有什么氣節可言?
之所以被掀翻,是因為他們和現在的唐奕一樣,反應慢了。等到想求變的時候,已經輸掉了所有的籌碼。
不同的是,歐洲皇權是摸著石頭過河,沒有前車之鑒。
而唐奕正好相反,有后世歐洲趟水,可以提前求變。
......
此時此刻,范仲淹也是憂心重重,“那依大郎的意思,當如何趕上?”
對于范仲淹和賈昌朝來說,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,他們還真有點抓瞎。
只見唐奕停了下來,沉吟良久。
“不但要趕上去,而且還要超前!!”
“所以......”
“我們需要......”
“宏觀調控!”
“社會規劃!”
......
得,一著急,把后世的詞兒都蹦出來了。
唐奕心說,老子點子是有多好啊......
幸虧后世生在華夏,但凡換一個國家,絕對沒有這么多現成的改革經驗讓他肆意剽竊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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