罵完,卻是自己也沒當回事,有些出神的一嘆。
看向唐吟,“時間過的真快,已經四年了吧?”
唐吟道:“今年是第五年了。”
從唐吟七歲那年開始,每年秋天,唐吟生辰之時,他都會北上介休,去看望母親.
只不過,五年過去,冷香奴卻一次也不肯見自己的孩子。
“你那個娘啊......”
唐奕想起那團火紅,想起那封不辭而別的書信,語氣中不無埋怨,“當真是拗的很!”
這么多年,那個女人不但不見唐奕,甚至連孩子都不認。
五年,唐吟每年跑一趟介休,每年都在冷香奴的院外求見,她都狠心拒絕。
而每次,小唐吟都只能在院外擺一席琴案,彈一首從巧哥娘娘那里學來的曲子給娘親聽,然后黯然離去,繼續做京中紈绔口中那個沒娘的孩子。
安慰地撫著唐吟的頭,“別怨她,雖然爹不認同,但是,她是為你好。”
在冷香奴看來,沒娘比娘賤來的要好。
“我知道。”唐吟乖巧的點著頭。“孩兒不怨娘,孩兒怨自己沒本事讓娘回家。”
“好孩子!”唐奕甚是欣慰。“別灰心,有志者事競成。”
“你只要把你娘的院門敲開,你那倔娘見你這么懂事乖巧,也就舍不得不認你了。”
“到時候,帶回京來,爹幫你管教她!”
唐吟聽著怎么那么不是味兒呢?
“爹......”
“你到底是讓我去認娘,還是讓我幫你找媳婦啊?”
“去!”
唐奕一咧嘴,“又沒個正經!”
“那您這是同意了?讓我們和大哥一起去了?”在邊上忍了半天的唐雨終于試探著問出了口。
“去吧,去吧!”唐奕大手一揮。“正好這段時間京里不太平,出去散散心也好。”
囑咐道:“讓你黑子大伯陪你們去,出去都聽點話,別給老子惹事!”
“好勒!”
四個孩子登時大樂,“您在京里也省點心,別又惹禍!”
知道這句說完老爹會發飆,四個孩子一哄而散,撒鴨子就跑,只留唐奕在小樓之中氣的直跺腳。
可是氣憤過后,看著四個小混蛋的背影,唐奕不禁苦笑:
“這回還真讓你們說著了,你們的爹確實要惹禍......”
“而且是大禍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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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富弼府上來了客人。
不是別人,正是賈相爺。
二人對坐飲茶,所聊之事,卻是與回山范仲淹和唐奕聊的東西幾乎無二。
“這一回,子浩未免有些過了!”
“過了嗎?”富相公笑吟吟地看著老賈。“子明以為哪里過了?”
只見賈昌朝無語苦笑,“彥國也不是實在人啊!”
“哈哈...”富弼笑聲更盛。“老夫只是想看他能走到哪一步罷了。”
“難!”賈昌朝神情肅穆。“能臣出京,庸吏上位,縱然能敲打百官認清事實,可是然后呢?”
“位列三班者,又有幾人是真的庸吏呢?”
“不知悔改倒還好說,等他們真的反過味來,真的如唐子浩期望那般順應時世,想當一位能臣.....”
“彥國想想,那觀瀾系這些苦干了這么多年的舊臣可就危險了。”
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,大宋很大,朝堂也很大,可是職權高職也就那么多。
如今是別人干不了,只有觀瀾系的官可以干,等到別人也干得,那觀瀾系的官也就不那么重要了。
“子浩這是在引火**,是要出亂子的!”
富弼靜聽,等老賈稍顯激動的說完,玩味地又看了老賈半晌。
“也許,唐子浩的目的就是在自毀長城呢?”
“你......”老賈猛然怔住。“你是說....”
富弼沒有正面回答,突兀道:“尹師魯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。”
“尹洙?他說過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