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懂什么!?”文彥博聞之大怒。
“結交不甚,是要跟著吃刮落的。”
“不見!”大手一揮。“趕緊打發走!”
說完,煩躁地踱步回書房,一路上還在暗暗嘀咕:
唐奕啊唐奕,老夫不出手,不代表別人不出手。不說別人,單單是將門那幾家你就沒法交待吧?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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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彥博所想確實有他的道理。
唐奕傾覆觀瀾,要知道,最難的還不是這些文官。
說白了,這些觀瀾系的文官不過是革宋的理念相同才聚攏到一塊的。大宋文人的風骨,就算沒有唐子浩,也依舊是頂尖的。
去留無意,寵辱不驚,說起來有點勉強,可是面子上卻還說得過去。
最難的,是將門!
那些武人才是唐奕用利益勾連起來的,換句話說,他要是不動將門,那還叫什么傾覆觀瀾呢?
核心,就是將門。
文彥博不相信這些軍漢能任由唐奕胡來,更不相信這些軍漢和唐奕一樣,也想立地成圣。
所從,對于他來說,什么都不需要做,只看唐奕這出戲到底要怎么演就是了。
可惜,文彥博想錯了。
將門不但不會造唐奕的反,而且會是唐奕最最堅定的支持者。
......
接連幾日,回山寂靜無波。
隨著范鎮、司馬光等人相繼出京,所有人這才知道,唐子浩這回是玩真的。因為包括唐奕自己都已經一連數日不上朝了,大有徹底放權棄職之意。
......
此時,唐家小樓之中,曹佾、潘豐、楊懷安、王咸英等人一個不少,一個個歪坐在椅子上神態各異。
“就這么全撤出來?”
潘豐一臉蛋疼地看著唐奕,“留幾個無關緊要的位置也無傷大雅吧?”
“不行。”唐奕搖著頭。“既然要撤就一個不留!”
直視潘豐,“大兄要明白,只有這樣,潘家才能和‘將門’二字徹底剝離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潘豐還是有點舍不得。“留幾個自家人也算個關系不是?”
“真都撤了,那軍中可就沒有一點能插手的機會了。”
這回不用唐奕回答,卻是曹國舅搭話。
“你要是嫌潘家死的慢,大可多留幾個親信嘛。”
“去!”潘豐急了。“至于嗎?我也就是為了一個方便。”
“我的老哥哥啊!”王咸英哭笑不得地也來勸潘豐。
“想想華聯咱們瞞下來的那些數目,一但被外人知曉......”
“你還敢在軍中留人?”
“呃....”別說,這句話還真管用,潘豐萎靡下來。
“那就不留吧。”
“......”
唐奕看著潘豐,知道他還是有些不甘心。之所以答應撤出潘家在軍中所有的親眷家臣,無非是因為一個“怕”字。
沒錯,怕!
文彥博認為將門是不可能支持唐奕的,可他不知道,當所謂的好處達到一個無法想像的程度之時,帶來的不單單只有利益,還有恐懼。
而好處,也變成了壞處。
說白了,觀瀾商合如今的規模,對于被壓制了近百年的將門來說,已經是一種負擔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