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嘉彥所刺一刀,乃是黑子重擊趙宗球至死撞飛之后的誤刺。且韓嘉彥實為奪刀勸架,并無行兇之惡。不但無罪,反而有奮不顧己之功,當賞!
魏國公,經介山仵作初驗,刑部復驗,乃勞碌壽盡而亡,與本案并無直接關系。
文拓,雖伙同眾人行兇,然也是在盛怒之下的拳腳之錯,不曾持械,亦不能對趙宗球之死構成直接責任。且念在多次勸阻趙宗球惡語無果之下方有反擊,事出有因,特判無罪。
趙宗麒,雖無至死之責,然卻屬從犯無疑。念其皇族親王身份,不可與常罪罰之,遂交與皇室大宗正寺,另案處罰。
祁圣澤、范正平,亦屬從犯,也無至死之責。然范正平念及其范公之孫,乃功臣之后,祁圣澤亦屬英雄遺孤,處以杖四十之刑,以儆效尤。
......
......
什么鬼?
這到底是什么鬼?
韓嘉彥、文拓無罪,魏國公與本案無關......
趙宗麒移送宗正寺?特么宗正寺管事的,不是他叔叔就是伯伯,最次也是一個姓的遠房親戚。這算什么處罰?頂多就是禁足悔過就完事了。
祁圣澤、范正平,更特么離譜,四十大板?
就這兩人的身份擺在那兒,刑部行刑的差役要是敢打破一點皮兒,都得嚇的一宿一宿睡不著覺,更算不上什么處罰了。
這算什么公事公辦,王法為先?
可是細想之下,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。
該放的放,該偏袒的偏袒,唯獨......
唯獨唐家的三個,還有黑子,公事公辦,王法為先了。
你說這是官家的迂回之策,先把別人摘出去,再慢慢撈唐家的人?
不對!
摘誰也不應該把韓嘉彥摘出去,他沒了事,韓琦還會和唐奕站在一條船上嗎?
況且,文拓都能用一堆聽著就牙疼的理由放了,那為什么不順手把唐吟、唐風、唐頌也用這個理由摘出來呢?
那是怎么回事?
官家把別人放的放,定罪的定罪,唯獨唐家的人沒定罪,這是用的緩兵之計?想借機穩一穩朝臣,等唐奕回來?
可是賈昌朝知道,絕對不是啊,趙曙不想拖,這也絕不是緩兵之計。
賈相爺心說,行!皇帝這人不大,心思連他都猜不透了。
怔怔地看著富弼,“官家不會是....”
“不會是因愛生恨吧?”
對此,富弼只能回以苦笑。
這回,他也讓趙曙給弄懵了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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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幾日,朝中可為是亂做了一團,誰也不明白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猜什么的都有,甚至有人認為,少主成年,是想借機收回權利,把唐子浩徹底清除。
而緊接著發生的一件大事,倒是暫緩了因介山案帶來的影響。
地中海戰報:涯州軍已于近日在巴爾干半島登陸,大宋火神炮無往不利,預計半月之后與十字軍、西薩克斯聯軍匯合,兩月之內兵臨君士坦丁堡城下。
這封捷報,一下子讓很多人緊張起來。
唐子浩在歐洲大顯神威,對于那些希望他倒霉的人來說,無疑是一種威懾。
此時此刻,揣測官家圣意,到底是拖延,還是真的要打倒唐奕,更成了朝臣的要務。
每天每日,甚至是每時每刻,都恨不得從趙曙的只言片語之中,揣測出點什么。
然而,這樣的日子并沒有過太久,刑部、大理寺、大宗正寺對介山案——定案了!!
這日早朝,大宗正趙允弼親自宣讀結案陳詞。
“介山案,趙宗球雖惡語在先,卻是唐吟率先動手行兇,是為主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