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而言之,這個二十平米的臥室里一片狼藉,已經沒有完好的家具了。
兩名少年就站在這堆零件中,以一種很古怪的神色環視著四周。
“居然不在他房間里?”紅發少年困惑地撓撓頭,“這怎么可能呢?不應該啊!”
“是不可能。”他身旁的同伴冷靜地回答,聲音中卻隱隱有一絲煩躁,“這么珍貴的東西,安赫爾一定會把它藏在自己的房間。”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雙拳。
“有沒有可能他已經把藥材寄回去了?”紅發少年沉思道。
“不可能。”黑衣少年搖搖頭,語氣堅定,“如果運輸中出了什么意外,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損失。安赫爾是不會冒這個險的。”
“我都跟你說了,下手不要那么迅速。”他身邊的少年有些火大地看著他,瞳孔中紫色的光一閃而逝,“現在滿意了吧?天快亮了,再找不到,我們回去怎么交差?用酷刑逼出藥材的具體位置再滅了口不是更方便嗎?現在整個莊園的人都被你殺完了,沒有人知道藥材到底被放在了什么地方!”他的聲音里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不悅與責備,還有隱隱的恐懼,“如果找不到藥材,最后要遭受酷刑的,是我們自己啊。”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,最后歸于沉默。
黑衣少年強壓下心中逐漸升起的不安與煩躁,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分析眼下的情況。
“安赫爾一定會把藥材放在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。”他澀聲道,“既然你其他地方都搜過了,那么就必須在他的房間。”
“好啊,那你告訴我究竟在哪兒啊?”紅發少年不屑地哼了一聲,“這就一個二十平米的房間,被我們翻了多少遍了,為什么還是沒有找到?”
黑衣少年沒有回答,而是背過身去,大腦飛速運轉著。現在天馬上就要亮了,一旦過了夜晚,那他就徹底沒轍了。他擅長的領域是沒有光的黑暗,一旦天亮,必定會有人發現莊園的慘狀。到那時候,他就等著承受那個人的怒火吧……
他不禁打了個寒顫。按理說他的推理應該是沒有錯的,的確只有這一個可能,可是……
仿佛一道閃電在他腦海中劈下,一切都瞬間清楚了。“開燈。”他低聲命令道。
身后的人驚訝地反問:“什么?為什么要開燈?我以為你在黑暗里會更自在一點。”
“開燈。”他微微提高了音量重復道,語氣愈發冰冷。
“行行行,你是負責人我是助手。”紅發少年小聲嘀咕著,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墻上燈的開關。他可不像旁邊的那位一樣在黑暗中能毫不費力地看清東西。
“啪”的一聲,明亮的燈光充斥了整個房間。本來不開燈還好,現在房間里被照得一清二楚,兩名少年終于看清了他們滿屋的“杰作”。
斗篷下黑衣少年就站在那堆木條旁邊,唇角卻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。
“果然。”他微微仰起頭,目光落在房間對面的角落。
紅發少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。角落里是一個很大的深褐色的實木柜子,幾乎頂到了天花板,里面本來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擺件——很難想象安赫爾這樣一個人會喜歡在房間里弄擺設——不過現在那些東西全都被拆散了,零七八落地躺在地上。
黑衣少年十指在身前交叉,似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個柜子。他的雙手都戴著黑色手套,只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指——這是為了掩飾他手背上的烙印,和腕上的傷痕。
“噢!”紅發少年終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,“原來如此!”他一個閃身躥上前去,雙掌狠狠拍擊在柜子上。
靈力釋放,實木做的柜子瞬間散架。一片片殘缺不全的木片紛紛墜落,夾雜著細小的木屑。
灰塵揚起,暫時模糊了二人的視線。待一切重歸平靜,兩名少年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天花板。